&esp;&esp;这个颜色太刺眼了。
&esp;&esp;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向敏捷的思维却只能想到一个字——血。
&esp;&esp;是稀释后淡薄的血水吗?
&esp;&esp;灵敏的鼻尖甚至未曾嗅到一星半点的血腥味儿,念头却不受控制地犹如野草般疯长。
&esp;&esp;他不能失去这个人。
&esp;&esp;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么坚定却毫无缘由。
&esp;&esp;千秋月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自己的内心,从未意识到这样庞大的欲望,哪怕天崩地裂,也在所不辞。
&esp;&esp;修长的手掌缓缓贴上床上人的背心,原本正顺着奇经八脉回环流动的浩瀚澎湃内力被强行压缩成定向一股,源源不断地输入陆景和体内。
&esp;&esp;陆景和单薄细弱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霸道庞大的内力,还没有进行过哪怕最基本的修炼就被强势开拓出一条运转周天路径,痛的浑身发抖。
&esp;&esp;千秋月修炼了三十多年,早已自成一派和经脉相互融合滋养的内力被强行剥离,很多相对不够强韧的经脉都出现了破损甚至断裂。
&esp;&esp;两人体内都是撕裂一般的痛苦,鲜血从毛孔和七窍中不停冒出。
&esp;&esp;“千秋月!你倒是跑得快……”凌燕南气势汹汹地堵了门,完全不顾颜文晟的劝阻。
&esp;&esp;“你们在干什么?!”
&esp;&esp;骤然拔高的音调何止动人心弦,简直是像一把钢刀直直插入人的耳膜。
&esp;&esp;“出什么事了?”
&esp;&esp;“师侄莫怕,看我对付这魔头!”
&esp;&esp;问候者先至,正是听到陆景和被绑架就立刻匆匆赶回来的顾尘客。
&esp;&esp;可那人却是人未至,刀先行!
&esp;&esp;厚背长刀足三尺有余,用尽全力的刀光席卷而下,简直遮天蔽日。
&esp;&esp;只是一个照面,就足以让顾尘客看清楚屋里的景象。
&esp;&esp;他当然不会觉得千秋月是要对陆景和不利,反而飞快地反应过来大概是陆景和又出事了,于是飞快地横掌去阻挡那抹刀光,却没来得及,发出的掌风只来得及轰开紧随而下的刀刃和执刀人。
&esp;&esp;本就不算太结实的房屋怎领受得住如此打击?甚至都没能抵抗一时片刻便轰然倒塌烟尘四散,拢住了屋内的两个人影。
&esp;&esp;“盟主?”
&esp;&esp;穿着一身深青色绑带短打的粗犷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喊道,却只得到一个无情的背影。
&esp;&esp;浓厚的烟尘要是落下来,不知道得堆上几寸,哪怕飘着也有如实质,几乎成了一层纱。
&esp;&esp;这样的惨景,终于是把牵动人心的那一位呛醒了。
&esp;&esp;“咳咳咳——”
&esp;&esp;陆景和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然后立刻又被铺天盖地的灰尘逼得闭了回去。
&esp;&esp;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脏?
&esp;&esp;其实有些小洁癖的陆大夫皱着眉想要撑起身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身上重量以及体内过分的疼痛。
&esp;&esp;酸疼的手臂一软,人就又跌了回去。
&esp;&esp;饱经苦难的床板难以承受地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罢工,但终于还是艰难的撑住了。
&esp;&esp;这一声也为焦急寻找的人们提供了方向,几乎是瞬间,顾尘客就大步走了过来。
&esp;&esp;“景和!”他向来平静的面孔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伸手就要摸索着把陆景和拉起来。
&esp;&esp;“别!”陆景和赶紧制止他,“看看我身上那是谁,先把他挪开。小心点儿,他好像受了重伤。”
&esp;&esp;毕竟是当医生的人,哪怕在茫然状态,也对血腥味儿很敏感。
&esp;&esp;顾尘客这才转手把千秋月扶起来。
&esp;&esp;其实最开始,应该说是“扯”起来。
&esp;&esp;他只觉得这人是在刻意占便宜,毕竟那刀光再强,对千秋月这个级别的高手也终究伤害有限。直到拽到一半,发现手底下的身体竟然没有半分防备,而是整个软绵绵地塌下来,才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支撑。
&esp;&esp;“这又是怎么了?”
&esp;&esp;看着后背横贯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的千秋月,顾尘客是真吓着了。
&esp;&esp;别闹,自家长老什么功力什么本事他自己心里太有数了,哪怕是毫无防备之下的全力一击,给千秋月添一道口子也就顶了天了,还是养几天就能好的那种,这是什么情况?
&esp;&esp;世界上能把千秋月伤到这个份上的人不能说屈指可数,只能说根本不存在。
&esp;&esp;顾尘客自己也不行。
&esp;&esp;二人境界相同,当然知道到了这个境界,光是护体的罡气就堪比钢板,身体强度更是高过岩石。伤成这样,简直像个普通人,根本不现实。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