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郑致远敏锐抓住到了关键词,问道:“没人敢明目张胆欺负你,女护士关照,你们医院男同志很差劲?”
&esp;&esp;“外公你好厉害。”叶柔崇拜看着外公,“医院有四大害虫,就是形容医院四个男医生的。”
&esp;&esp;“蟑螂、老鼠、蚊子、苍蝇。”刘玉堂撇嘴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叶柔想到苍蝇,立刻道:“师父,医院里有一个叫刘扬的就在中医科室,听应奶奶说他爸叫刘金堂。”
&esp;&esp;“刘金堂?”刘玉堂立刻坐直,脸色变得严肃,“他也在你们医院吗?”
&esp;&esp;叶柔摇头后又道:“不过听人说,刘金堂每个星期会去医院坐诊一天。”
&esp;&esp;刘玉堂嗤笑一声,“他跟着师父学习的时候,心思就浮躁,整天想着骗师父的医书和药材出去卖,根本没有学到什么中医知识,给人看个诊都哆嗦,还要我和大师兄帮忙才行,现在出国跑一圈,回国胆子倒是大了,都敢跑去军区医院忽悠人了。”
&esp;&esp;郑致远夹着棋子在桌上敲了敲,不满道:“你和你师兄的恩怨不会牵扯到小柔吧?”
&esp;&esp;刘玉堂叹口气,“小柔,我没有跟你说过吧,你师祖是自杀。”
&esp;&esp;他目光怅然,落在黑白色棋盘上,思绪似乎有回到了当年战火纷飞的年代。
&esp;&esp;“当年,我十六岁,现在一晃过去四十年了……
&esp;&esp;师父领着他们三兄弟,在金陵开了中医铺子,就叫回春堂。
&esp;&esp;他师父凭借高超医术,在金陵格外有名气。
&esp;&esp;1939年,r国军人请师父去为r国高级军官治病,师父严词拒绝,说如果强逼他去看病,就自断右手,宁愿当个废人也不愿去救人。
&esp;&esp;r国军人被师父的绝决逼退,此后再也没有找上门。
&esp;&esp;在那件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刘金堂带了个哑巴来看病。
&esp;&esp;金针
&esp;&esp;刘金堂说哑巴身世可怜,孩子老婆老人都死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常被头疼折磨,让师父为他看病。
&esp;&esp;师父立刻答应了,用子午流柱针法和灵龟八法针法,三天一施针,历经三个月治好了哑巴。
&esp;&esp;哑巴治好后很感谢师父,激动离开后又给师父写了感谢信,说他找到了新的工作,常会托刘金堂给师父送一些点心,师父担心他破费,第一次收下了,以后的都拒绝了,但那点心还是常常送来。
&esp;&esp;他当年才十六岁,满心热血,向往军队,师父说要教他针灸,他不想学。
&esp;&esp;他嫌弃软绵绵的针灸,向往火药枪炮,一心想要投军杀敌,但他师父说中医“仁心仁术”,绝不能杀人,不准他参军。
&esp;&esp;但他还是去了。
&esp;&esp;大师兄帮忙,师父默许,他在一个平静月夜离开了回春堂,毅然决然参军了。
&esp;&esp;此后三年,刘玉堂随军队杀敌,南征北战,和师父师兄联系只能靠书信。
&esp;&esp;他参军的第二年,师兄来信说刘金堂被逐出了师门,说他偷师父的药方进献给r国人,用来换取金银。
&esp;&esp;刘玉堂经历了两年征战,身边战友一个个死去,他对r国人的恨意到达了巅峰,自然厌恶刘金堂,对于师父的决定很支持。
&esp;&esp;参军的第三年,他十九岁。
&esp;&esp;当时战事稍稍平息,军队要路过金陵,他怀揣着给师父买的酒,满心想着可以回去看看师父和大师兄。
&esp;&esp;当晚,他们军队遇上了最大规模的敌军,飞机轰炸、机关枪,苦战到天明,他看见了那个拿着刺刀的高级将领,厮杀一夜的血液顿时凉透了。
&esp;&esp;就在他失神的时候,他被射中一枪,当场晕死过去。
&esp;&esp;等他在醒来,胸口衣服被酒液浸透,一颗子弹嵌在了瓷片上。
&esp;&esp;子弹打碎了他带给师父的酒,救了他一命。
&esp;&esp;但他醒来的太晚了,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全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esp;&esp;他满身染血,两天没有合眼,拼着一口气跑回了金陵,回到了回春堂。
&esp;&esp;医馆开着,他师父依旧为人诊脉,师兄打包药材,一切都和他离开时没有区别。
&esp;&esp;但他心境变了,战场上的厮杀,战友的尸体,格外惨烈的一幕幕,最后都汇聚成了那个军官的脸。
&esp;&esp;他走进门,歇斯底里的喊道:“哑巴是r国人!他就是r国的高级军官。”
&esp;&esp;话音落下,回春堂死寂。
&esp;&esp;他彻底脱力,闭眼晕死过去。
&esp;&esp;等他再睁眼已经是三天后了。
&esp;&esp;回春堂关门了,师兄背着他走在去往山城的小路上。
&esp;&esp;他含糊问道:“师兄,师父呢?”
&esp;&esp;师兄哽咽说出了这三天的事情。
&esp;&esp;见小师弟晕死,刘春堂立刻扶起他。
&esp;&esp;等刘春堂抬头去看师父,他站在中药柜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恍然。
&esp;&esp;刘春堂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先扶了小师弟回后院。
&esp;&esp;等他再出来,师父关了回春堂。
&esp;&esp;那晚格外平静,刘春堂几次想开口劝解师父,却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愈发恨刘金堂。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