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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节（第1页）

&esp;&esp;叶柔拢住她的手，让她攥紧这颗糖。

&esp;&esp;手指擦过糖纸，发出细微的簌簌响声，很小，在孙白情听来却格外响。

&esp;&esp;与之一起响的还有她己经死掉的心。

&esp;&esp;她忽然攥紧手，用力到，圆滚滚的糖紧紧嵌在手心里。

&esp;&esp;“明天，你还会来？”

&esp;&esp;她问这句时，声音涩然，问的很急。

&esp;&esp;叶柔没注意到她的不对，认真点点头道：“会来给你送糖。”

&esp;&esp;程刚推开病房门，“叶柔，我们该走了。”

&esp;&esp;他急着回去审问周全。

&esp;&esp;“好。”叶柔临走前，对两人摆摆手，软声道：“明天见。”

&esp;&esp;她身影消失在门口，程刚关上病房门。

&esp;&esp;孙白情愣愣看着门口，握着铁钉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esp;&esp;叶柔一走，这间病房忽然又变冷了。

&esp;&esp;只孙白情手心的糖尚存一点余温。

&esp;&esp;这点余温很烫。

&esp;&esp;烫的孙白情匆忙丢掉，圆鼓鼓的糖在床上滚了三圈，才停下。

&esp;&esp;白色被子上，一颗棕色的糖格外明显。

&esp;&esp;孙白情在看那颗糖，周楠也在看。

&esp;&esp;周楠记得，在国外读书时，孙白情最喜欢吃糖，也很喜欢收集漂亮的糖纸。

&esp;&esp;在地下室时，他常常听孙白情说想吃糖。

&esp;&esp;真的有了一颗糖，反倒扔开，周楠忍不住问道：“你不吃吗？”

&esp;&esp;孙白情猛地偏头看向他，目光血红，再无叶柔面前的乖巧，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esp;&esp;她猛地抛出手里的铁钉，正砸在周楠胸口。

&esp;&esp;锈迹斑斑的铁钉赤裸裸躺在洁白床单上，在周楠视线正中间，脏的很碍眼。

&esp;&esp;周楠忽然哑了声音。

&esp;&esp;孙白情冰冷道：“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要忘了。”

&esp;&esp;周楠长久的注视那颗铁钉，没有言语，沉默握住，重新躺了回去。

&esp;&esp;孙白情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颗糖，像是在看洪水猛兽。

&esp;&esp;忽然她身子后仰，重重砸在床上，带着气扯着被子蒙住脑袋。

&esp;&esp;动作太大，圆滚滚的糖重新滚了起来。

&esp;&esp;棕色糖纸滚过白色床单，留下极浅极浅的压痕，在滚落床的一瞬间，一只枯瘦的手突然伸出，稳稳接住，手合拢倏然收回进被子里。

&esp;&esp;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sp;&esp;病房又重新陷入了安静，不再是坟墓一般的死寂，终于有了些活人气。

&esp;&esp;虽然只是一丝。

&esp;&esp;——

&esp;&esp;叶柔跟着程刚一起回了警局。

&esp;&esp;周楠嗓子被烫过，虽然没有完全哑，但说话声音很低，程刚在病房外只听清一字半句。

&esp;&esp;所以他请叶柔跟他一起回警局，重新复述一遍周楠的话。

&esp;&esp;“程队，你回来了。”

&esp;&esp;“嗯。”

&esp;&esp;“叶柔同志来了！”

&esp;&esp;一听叶柔来了，警局里的警察纷纷探头，热情打招呼。

&esp;&esp;“叶柔同志！”

&esp;&esp;“柔姐来了！”

&esp;&esp;“叶姐好久不见了！”

&esp;&esp;“你们好。”叶柔笑着也跟他们打招呼。

&esp;&esp;程刚急着审讯，把一群臭小子轰走，带着叶柔往审讯室走。

&esp;&esp;负责审讯的老警察站在门外，端着保温杯，眉头拧的很紧。

&esp;&esp;“老吴，怎么样？”

&esp;&esp;吴警察见到叶柔打个招呼，然后摇摇头，“就说他小时候总受欺负，走到这一步多不容易，一句重点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