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装好的行军床紧紧靠着大床摆着,比大床矮了一截,有些像是古人的脚踏。
&esp;&esp;叶柔伸脚踹开,江辰无奈把床推回来。
&esp;&esp;他一推回来,叶柔就再踹。
&esp;&esp;来回几次,江辰恼了,一把抓住叶柔小腿,警告似的捏了捏,塞进被子里压住,不许她再捣乱。
&esp;&esp;“江辰,你到底要干什么?”叶柔扯着江辰耳朵。
&esp;&esp;没事闹什么分床!
&esp;&esp;江辰顾忌叶柔肚子,不敢反抗,任由她扯着耳朵,一米九的大个子缩着,看起来还有几分窝囊:
&esp;&esp;“我怕翻身压到你肚子。”
&esp;&esp;江辰盯着叶柔薄薄一片细腰上,微微凸起的一小块,担忧的真情实感。
&esp;&esp;“……”叶柔一口气梗在胸口,险些没喷出一口血来。
&esp;&esp;“莫生气,莫生气,别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esp;&esp;念了好几遍,叶柔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才堪堪消下去。
&esp;&esp;她缩进被子里,背对江辰,赌气道:“随便你!”
&esp;&esp;反正不抱着就睡不着的家伙不是她!
&esp;&esp;叶柔自从吃下系统给的两枚保胎丸后,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esp;&esp;没有孕吐、吃的好睡得好,几乎可以说沾床就睡。
&esp;&esp;没一会,她轻缓呼吸声响起。
&esp;&esp;江辰坐在行军床上,看着她的背影,痴痴看着。
&esp;&esp;最后终是禁不住诱惑,伸手轻轻碰了碰女人耳垂,原本该见好就收。
&esp;&esp;他却贪心的顺着耳朵向上摸,宽大手掌没入冰凉顺滑的发丝中,贪恋般轻轻蹭了蹭。
&esp;&esp;……
&esp;&esp;江辰又做噩梦了。
&esp;&esp;不是上一世在矿洞或是精神病院的噩梦。
&esp;&esp;一个全新的梦,映照着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esp;&esp;每天晚上,只要江辰闭上眼睛,他就会跌入到深深的、绝望的梦中去。
&esp;&esp;他站在纯白色空间内,像是果冻一般的膜挡住他的去路。
&esp;&esp;在他前面不远处,是一间病房,一切都是纯白色的,包括坐在病床上挺着孕肚正在生产的叶柔。
&esp;&esp;只有她身下流出的血是刺眼的红色。
&esp;&esp;她痛苦的嘶吼、眼角的泪、凌乱的发丝、一切的一切江辰都尽收眼底。
&esp;&esp;即便知道是梦,江辰依旧觉得心脏像是被活活掏出来一般,痛的撕心裂肺。
&esp;&esp;眼睁睁看着叶柔被生产的痛苦折磨,他愤怒砸着隔膜,狰狞嘶吼。
&esp;&esp;他想进去,想抱抱她。
&esp;&esp;可不行,这个梦中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esp;&esp;噩梦终于来到了最恐怖的一幕。
&esp;&esp;她大张着腿,怪物一样的血红的东西从她身下爬出来,剥夺了她所有生机。
&esp;&esp;扭曲的、可怖的梦境中,唯一清晰的是叶柔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机的尸体。
&esp;&esp;江辰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头疼欲裂,几乎失神,阴森森坐在月光下,面色青白像是丢了半条命。
&esp;&esp;叶柔五感极其敏锐,江辰凌乱的呼吸,惊恐的呢喃都被她尽收耳中。
&esp;&esp;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江辰盘坐在行军床上,深邃眼眸中残留惊惧,便知道他又做噩梦了。
&esp;&esp;这不是江辰第一次做噩梦,也不是第一次吵醒叶柔。
&esp;&esp;叶柔对接下来的一套己经很熟悉了。
&esp;&esp;她在大床上滚动两圈,正好落在江辰怀里,熟练攀上他肩膀,呼噜呼噜他濡湿的短发。
&esp;&esp;江辰神色依旧很差,垂眸看着叶柔,整个人仿佛要碎了。
&esp;&esp;“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我不会有事,你梦到的也不会成真。”叶柔努力安抚他。
&esp;&esp;江辰急速消瘦的原因——总是梦到关于她的噩梦。
&esp;&esp;梦的具体细节,江辰死活不肯跟她说,似是怕吓到她。
&esp;&esp;但叶柔随便猜猜,肯定跟她怀孕有关。
&esp;&esp;把江辰吓成这样,没准就是她生产的时候死在病床上的画面。
&esp;&esp;叶柔只能一遍遍用行动告诉他,她没事,还好好活着,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esp;&esp;但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