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为难:“满儿小姐……我是主任的司机,我听他的。”宋满尽显官僚主义,“你听他的,我父亲怪罪下来,你工作也不保!”宋隽言被她这话气笑了,“老爷子不在了,你还以为他还能奈何得了我?”他说得狂妄。可事实的确如此。宋满底气没了大半。恰时前头李姨过来寻她,“满儿小姐!”手机也急促震动起来。一声接一声。一声紧似一声。火炉似的,把众人架着烤。宋满开口:“你放……”宋隽言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吻得凶狠又潦草。堵住她所有的后话。宋满又惊又怕,挣扎,拳打脚踢。他压着她,一手牢牢禁锢住她的两手,另一只手去解她的暗扣。宋满耳膜血潮似的嗡嗡巨响。眼泪在这个时刻全都涌了上来,哽在喉咙。他尝到腥咸,退开。她一巴掌搧过来,“你混蛋!”宋隽言被打偏了头。时间凝固一霎。宋满冲动劲儿略平复,有些慌,也有些爽。宋隽言似瞧出她心思了,凑近她,“爽了?消气了?”身后,车门被敲响。是李姨。“满儿小姐?”“满儿小姐!”人声、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宋满呼吸急促,“开门。”宋隽言不言声儿,只是盯着她。两道视线。在密闭的、静邃的空间。串成一线。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在此刻绽放,爆发。宋满嘶哑开口:“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都让我当了小三。你让我恶心你,也恶心我自己!”“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字字句句,带着刺,扎他的骨与肉。我找,你说完,她转身去揿车门。第一次没揿动。第二次揿动了。宋隽言默认了。宋满忽略心口一霎而生的痛,打开车门。李姨蹙眉:“满儿小姐,您和他在干什么呢?”语气是质问的,视线是探究的。宋满清楚阮文华在怀疑。连带她的那些眼线,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所以这时,解释再多都是欲盖弥彰。宋满面无表情,“没干什么。先回家吧。”说完,也不管李姨是什么神情,径直上了车。阮文华自然收到了李姨的通风报信。一路上都在质问宋满。宋满句句都有回应,却没一个落在实处。叫阮文华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里的气闷感,她不由厉声道:“你还在跟我绕圈子,打太极!你……”坐在副驾的宋廉明骤然出声,“我熬了这么几夜,等会儿还要去单位一趟,现在就想在车里睡一下!你能不能消停点!”阮文华一噎。从前阮家扶了一把宋家。宋廉明便一味让着阮文华。这段时间,阮文华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岔子。再多的恩与情都被消磨了。阮文华也清楚宋廉明对自己有怨。不软和点,让他发泄,以后会成为结。夫妻情分终将会因此走到尽头。阮文华于是刹了火气。宋满却清楚,只要宋廉明一不在,阮文华必定要磋磨她,遂道:“我去一趟学校。很久没去了,积了好多功课。”阮文华蹙眉,刚要反驳,宋廉明说:“去吧。老爷子生前最挂念的就是你的功课,你学得好,有出息,他会很欣慰的。”当初阮文华百般阻挠。是老爷子一锤定音同意她上这所大学。后来几次,阮文华都想托关系给她转专业。她走投无路,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亲自去镇压了阮文华,叫她消停这个心思。宋满不由鼻子一阵酸惨,落泪下来。宋廉明透过后视镜看着,心脏也不由跟着一紧,隐隐作痛。车厢变得阒静压抑。正如那句话所说。亲人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宋满回到学校。宿舍几人都晓得她的事,却也不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宋满相处。但各种俱细事,宋满仍能感觉到她们刻意的照顾。这日,有人来敲宿舍的门,说楼下有个帅哥找宋满。宋满刚来学校时,总有人蹲她宿舍楼下,要她做自己女朋友。宋满一概拒绝。这一年宋满又时常请假。这种情况便少了许多。宋满以为又是哪个‘追求者’,直接说不去。何斐斐却是好奇向下望了一眼,立时大叫:“满儿,快下去!好帅!真的好帅!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