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断渗出,流了他遍身,让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
宁祈再次从梦中惊醒,猛地直腰坐在床榻上,发丝凌乱地贴着额头。她红唇翕张,不住地喘着气。
待缓和须臾,她轻挑起幔帐,却见殿内一片死寂,轻薄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是唯一的照明。
竟还是深夜。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宁祈却早已没了睡意。这般岑寂的夜色,总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起那身玄衣。
瞧着她失神的样子,环玉传声问:“怎么了?”
宁祈回过神来。想到方才的梦境,她思忖须臾,试探着问:“环玉,我问你一件事。”
“宋怀砚和宋成思……可曾因为婉妃的画像,起过争执?”
“婉妃的画像?”环玉不知她为何问及此,犹疑着如实回答,“这倒没有过呀。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宁祈抿了抿唇,并未开口。
想到方才的梦境,她愈发觉得不对劲。如果说,她第一次做同宋怀砚有关的噩梦,是因为自己太害怕他了,那这次的噩梦就无从解释。
梦中并没有她的身影。更何况,她从未见过宋怀砚的母妃,如何会清晰地梦见婉妃的画像?
梦中种种,总像是这皇宫之中,真实发生的故事。
可偏偏,这些都还不曾发生过。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将方才的噩梦,连同自己第一次做的噩梦,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环玉。
末了,她补充了一句:“这些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回,换环玉沉默了。
宁祈疑惑,又叫了它一声:“小玉?”
“啊……”环玉仿佛回过神来,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啊,确实是挺古怪的。说不定……是预知梦?”
支支吾吾的,似乎没什么底气。
“预知梦?”
宁祈挠挠头,总觉得有些古怪,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
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解释。
便也只好应了一声,喃喃道:“嗯……大概是吧。”
盛典接连持续半旬。余下的十来日,宁祈便同几位皇子公主们夜夜牌局不歇,玩的好不痛快。
只是宫中的麻将虽做工精细,却也只是用竹片所雕刻,比起现代沉甸甸的麻将块,总还是缺些质感。
没有清脆悦耳的麻将音,哪里还有手感嘛!
于是乎,宁祈特地亲自去了内务府一趟,仔细描述形状,让他们赶制一副麻将块。
算算时间,今日也该制成了。
内务府原要派人送来宁祈殿中。可盛典将过,再有两日便要上学,宁祈总有些迫不及待,午饭随意扒拉了几口,便赶去了内务府。
她让惜韵在门外候着,自己只身踏入屋内。
总管瞥见宁祈前来,赶忙上前迎接,满脸堆着笑:“哟,郡主怎么亲自来了。这麻将块堪堪赶制成,奴才正要教人亲自送您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