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许镜生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谢晏,他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高挂天边的月亮,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而书房内,只有桌上微弱的一支烛火,阿念慢悠悠的整理祭服,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微微发抖的谢晏,轻笑?道:“看来?你对他也没那么重要,这么晚不回去也不来?找你。”谢晏感觉身体?的每处骨头都在?被?人敲打,疼得发抖,好像只有靠近她?才能缓解这种疼痛。但他面对阿念的嘲讽油盐不进,满脑子?都是许镜生在?等我,执着的问道:“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阿念坐到桌前,借着微弱的光看向谢晏,笑?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他今天不会来?了。”天色已晚,许镜生在?这个族长家迷了一会路,才看到一个侍卫守着的门口。他直觉谢晏就在?里面,便朝那边走去。守卫看见他,拿起刀就要拦他,许镜生只用了一点法力,下一秒守卫就瘫倒在?地。他越过?门槛,看见那个唯一亮着光的房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许镜生推开?木门,果然看见了两?人。谢晏就站在?门边,听?见声响转头看向他,眼?神惊喜又难掩痛苦:“……你来?了。”“嗯。”许镜生应了他一声,走到谢晏身前,挡住了阿念的目光。“祭司大人,我觉得他应该回去了。”阿念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现在?更是挑衅道:“可?是谢晏不想和你回去。”许镜生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阿念看见他吃瘪就开?心,趾高气扬的抬着下巴,道:“你看,他没多喜欢你。”许镜生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气场不自觉让人发怵,语气更是冷淡,仿佛她?是个死物。“我不需要,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掌控他的生死。”阿念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难免也害怕许镜生,被?吓得愣在?原地。许镜生不想和小孩计较,转身拉起谢晏的手腕,低声道:“走吧。”他的手腕冰凉,但温暖却顺着手臂传到了全身,随上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谢晏知道这是师尊的法力,便乖乖的跟在?你后面他身后,被?他牵着走出了去。阿念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开?口制止。明天就是祭祀,只要把他带上山,她?就可?以平安无事。阿爹想要她?死,她?偏不能死。“今天是山里的祭祀仪式,不要出去。”白天,许镜生直接来?到他屋里提醒他。谢晏坐在?床上还有点蒙,听?见他这么说,下意识点点头。“好,不过?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他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时常都觉得自己不像自己,真想快点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许镜生想了想,道:“快了。”祭祀这天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天空暗淡,苍穹被?铅灰色的云层覆盖,远处的山峦也变得模糊不清,到处都透着阴冷的气息。祭司坐的轿撵从一大早上出发,要经过?每个寨子?的每条街道,大概就要花费上一天的时间。许镜生再三提醒谢晏不要出门后,自己转身离开?,许是实在?不放心,他顿了顿脚步,抬手给谢晏下了一个追踪符才放心走出门。天色灰蒙,袅袅几缕烟飘在?空中,周遭一片寂静,路上不见一个人,每家门口都有一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钱纸燃烧的气味。这种本该出现在?深夜的场景放在?白天更让人不寒而栗。像一处庞大的坟场。许镜生微微抬头,能看见远处那寨子?里升起的烟,整片山林都寂静,隐藏在?大片大片褐绿的树林中,了无生机。他能看见失心雾正从天地的各个角落往某个方向汇聚,同?时身体?感觉到禁制逐渐在?破裂。阴云堆积,落在?天空下愈发暗沉,骤起的风吹起许镜生的发丝与衣襟,身上的长链发出清脆的声响,顺着长风带向远方的高山之巅。从上午到晚上,直到晚上戌时末阿念才回到寨子?中,褪去祭服,在?家里和家里道了别,就独自踏上了上山的路。许镜生回到阁楼时还特地看了一眼?,确认谢晏还在才放心的回到自己房间。他回到房间,给房门设下法阵,在?床上打坐闭上眼?睛。禁制被?破他会受到反噬,到时难免会泄露一点神力。神识中,两?条交叠的锁链上散发着金光,死死的困住其中的东西,而被?栓着一团黑雾一样的东西,雾气已经蔓延出来?,这是禁制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