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不看一旁神情黯然,不发一言的孙怀瑾。只腕子一扬,将那只香囊随意抛掷过去,正正落在孙怀瑾腿边。
杜珂的声音幽幽飘来:
“拿着。”
“若你还有半分清醒,就管好你自己。”
孙怀瑾身形微颤,依旧低头不语。只是伸手,默默将那清苦药香送入鼻腔,也让他体内的燥热和止不住的念头,得以稍稍冷却。
文俶从杜珂怀中侧过脸,偷偷望向孙怀瑾。
只见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贯清朗的眉眼低垂着,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竟叫她心口莫名一揪。
文俶收回视线,抬起粉嫩的脸蛋,眸子忽闪,声音带着黏得化不开的娇糯:
“爹爹……”
她从锦被伸出纤指,在杜珂心口轻挠画圈。
“子瞻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又是悉心教导我的老师……女儿信他。”
“爹爹就莫要再怨怪他了,好不好嘛?”
指尖隔着层层布料,那一点点撩拨的痒意,似带着电,在杜珂体内乱窜。
女儿柔软的身子在怀中不安分地蹭动,被褥滑落,露出莹润肩头和若隐若现的乳沟。
杜珂下腹绷得厉害,口舌燥热,呼吸也变得急促。恨不能立刻将地上那人丢出去,把这勾人而不自知的宝贝推倒在榻,狠狠疼爱。
可是……女儿竟替那人求情。
唉,终是狠不下心。
“子瞻?”他声音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烟儿何时与他……这般亲近了?”
他手臂再度收紧,语气却缓了下来:
“罢了……既是乖宝要
的,爹爹依你便是。”
文俶闻言,眸光一亮,立刻从爹爹怀中挣出些许,朝着孙怀瑾急唤道:
“子瞻!你快过来,到榻边来坐着!”
她裹着锦被,朝孙怀瑾的方向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空处,语调恢复了轻快,“爹爹不生气了,快来!”
孙怀瑾心口一颤,缓缓抬首。
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愧色与挣扎,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杜珂,又望向榻上眼眸澄亮、满含期待望着他的文俶。
半晌,才依言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榻沿,坐定。像做错事的稚童般,双手垂于膝上,手背紧绷,姿态疏离,等候文俶的发落。
杜珂眸光斜扫过他,并不言语,只将怀中女儿裹得更紧,在宣告着无声的占有。
文俶抬眸,悄悄打量一脸阴郁的爹爹,又瞥了眼孙怀瑾那副做错事的乖顺模样,心中暗暗叫苦。
她定了定神,转向孙怀瑾,唇角牵起一丝笑:
“子瞻,”她唤他,透着亲近。
“你不必这样,我知晓,方才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说着,她飞快地瞟了杜珂一眼,又补上一句,“若真要怪,也该怪我。”
这话一出,室内骤静。
杜珂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重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