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咂巴着嘴认真回味的表情,让陈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被耍流氓了。正巧路过的林家书看了眼自己刚抢到还没动过的最后一碗饭菜,打了个饱嗝。又是被狗粮撑饱的一天。手上的餐碗突然一空,林家书眼角泪两行,盯着陈循走向孙京琪帐篷的背影,哭诉道那是他的饭啊,他辛辛苦苦顶着陈母的白眼暗讽才抢到的饭啊。“孙京琪,这是我分到的饭菜,你吃点先垫垫肚子。”鼻间喷香的饭菜,孙京琪却没什么胃口,隔着一段距离礼貌地谢了汤泽,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缩进帐篷内侧。汤泽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感受到了孙京琪对他的抗拒,默默走了,他的那半碗饭菜放在帐篷外没带走。是了,孙京瑞拿着陈循给他的饭菜和两块黄金糕回来,瞥见那半碗,叹了叹气。他想到今天在车上路过一处颠簸,刘一铁没系安全带从后座翻了上来,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孙京琪,孙京琪被吓得连声尖叫,他安抚了很久才逐渐平复下她的情绪。被家人呵护着长大,自信明媚的孙京琪,终究回不来了。“京琪,这……是你陈循哥拿来的黄金糕,你多少吃点,身体才好得快。”孙京瑞犹豫了下,还是向孙京琪撒了个谎。陈循哥?密不透风的被子里踌躇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女人柳叶般的细眉露了出来。小口抿着混合着椰子香气和奶香气的黄金糕,万般苦涩的内心划过一丝涟漪。“啊……唔啊……”孙京琪再也不能轻描淡写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绷不住嚎啕大哭。“哥,我好脏,我好脏。”她的每一句都深深地捅在孙京瑞心口上。是他没保护好她。无力地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孙京琪的头,给她擦拭着眼泪,笃定地告诉她:“我们家京琪最干净。”“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她不再哭,放声大笑起来。唯一的淡粉色帐篷里,赵南郁手里的黄金糕一抖落在被单上。谁啊?大晚上笑这么恐怖,害她以为女鬼来了呢。隔壁帐篷的陈循听见赵南郁浅浅叫了一声,蹭的一下钻进了淡粉色帐篷里。两眼对上,啥事没有。反倒是陈循半只脚踩在赵南郁的卡通抱枕上,半只脚把掉落在被单上的黄金糕踩出了个五指分明的脚印图案。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尬住了。“呜呜呜,陈循,你还我黄金糕。”女孩小手指控他,他要不补给她,就别想走。陈循和赵南郁两人吵闹嬉笑的声音传遍了整片树林。吊在树上的杜菁玉恨恨地看着淡粉色帐篷的方向。赵南郁,等着瞧。“哥……我和他再没有可能了吧。”这么晚了,他和那个姓赵的女孩子竟然还待在一起。孙京琪低着头屈腿抱紧双膝,孙京瑞看不清她。命运自有安排啥?谁?有人自杀了?赵南郁抠了抠眼屎,打着哈欠,头靠着陈循肩膀,站着继续睡觉。纤细的手腕处血肉模糊,孙京琪对自己下起手来真是狠,她确实是真不想活了。不过,命运自有安排,她割偏了。“伤口创面较大,血流不止,我必须要用针给它进行缝合。只是……”问陈母借了绣花针,陈舟用打火机烤了烤,言语间有些停顿。“只是什么?”孙京瑞眼睛红得直跺脚。“只是没有麻醉剂,生缝她受得住吗?”别说是她,换成这边任何一个,没麻醉都得疼个死去活来。“陈舟大哥,缝。”那也比死强,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孙京瑞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孙京琪再离开他。陈舟摘下手表,用肥皂仔细搓洗着各个指缝,再将伤口周围进行消毒,绣花针戳进肉里的第一下,孙京琪休克的身体九十度直了起来。“啊……”“好疼。”绣花针头因为孙京琪的乱动挣扎,脱离了陈舟的控制,戳在了手腕骨上。孙京琪疼得再次休克,面无血色,嘴唇白得已经没有活人样了。“京琪,你醒醒。”陈舟拿起绣花针在孙京瑞的恐慌中沉着稳定地落下第二针。围着的众人静寂无声。同样着急的,还有汤泽,他不敢眨一下眼,专注地盯着孙京琪。无比紧张的氛围中,有对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