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秋旻看着他不说话。有鱼被他盯得受不了,有些不安地问:“你觉得在哪里见过?”邰秋旻意料之外地没说民国,却是直言不讳:“床上。”有鱼堪称惊悚地瞪着他,撂下一句“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折身就走。他走得很快,跟有鬼在后面撵着似的。关键姓邰的长发艳鬼还在后面叭叭:“床上又不代表床上,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和方恕生待久了,脑子不干净了。”有鱼心里大骂那厮是神经病,跨进联会大门时蓦然想起来——庾穗见过邰秋旻。遂转身把人死命拉住,往外拖,边偏头低声说:“你快换个样子。”邰秋旻皱皱眉,断然拒绝:“不要。”推搡间,有人踩着小方跟从外面回来,靠近时招呼过一句:“鱼哥?”邰秋旻比他更快地转过了头。有鱼直呼完蛋,道观有鱼发现了,邰秋旻连头发丝都在厌恶联会。“才几天没见,这里变得这么寒碜了。”他以手牌虚虚掩着口鼻,眼瞳从左移到右,挑剔地嗤了一声,“好旧,异控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厌恶不单局限于此地太破——楼道粉尘过多,两人并肩下楼时,邰秋旻偏头打了好几个喷嚏,成功把自己打回了挖煤工形态——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留意和紧惕,近乎于动物在潜在危险环境下的轻微应激。有鱼垂眼瞄过一眼,觉得猫咪有些紧绷。他没告诉过邰秋旻这里用着效果华丽的障眼法和空间术,怕对方一气之下把人家地盘给掀了——虽然掀不掀得动犹未可知——主要是他暂时也没有权限,说了当白说。他弯腰把猫咪抱起来,顺手整理过毛发,放在脑袋顶瘫着,又准备充分地从兜里掏出个布袋子抻开,看也没看,把衣服裤子一股脑塞进去,边揶揄道:“你以后就准备这么时不时地变来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