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骑装,马尾单刀,那是……江肃华。她看着没有自我意识,只单手扶着刀柄,往前迈步。“你没扔她?”有鱼讶然,“还是假的?”“送到手上的软肋,”邰秋旻慢悠悠跟上她,说,“怎么能不加以利用呢。”“不行。”有鱼断然拒绝。邰秋旻说:“如果乐正有异心,她就是痴心错付,自讨苦吃,怪不到你我头上。”有鱼说:“她否认过,她们不是那种关系。”“她们已然超过了所谓界限,而且,”邰秋旻说,“楼里那位想要那种关系哦。”“什么……”有鱼短暂一呆。邰秋旻看他两眼,无声笑开:“你有时过于迟钝了,摆摆。”“不可能,”有鱼说,“哪有人愿意拿所爱之人后半生福寿换取自己五年寿命的。”邰秋旻说:“那就拿别人的,这很简单,她或许已经换过一次了,罅隙法则又不看结婚证。”“……”有鱼揉着额心,“那为什么又要设局让江肃华知晓并安排这一次?”“或许江家阿肃和你一样不开窍,”邰秋旻随口说,“所以乐正只好在死前骗骗自己,好歹是成过婚了。”于是珠玉碎掉了,顺着鳞隙扎进肉里——有鱼难以苟同,胸口有情绪莫名搅动,话音到最后甚至带着点不自知的细小颤抖。他反驳道:“她怎么舍得,让所爱之人于自以为发酵好的无上欢喜里被当头棒喝,再亲身感受自己一点一点死在怀里。”邰秋旻一震。不,是周遭震了一下。“怎么?”有鱼揽紧他肩膀,借力支起上身,好让对方空出一只手。虽然后者明明能用藤蔓把他直接捆在身上,但当事双方表示,那实在太不雅了。而后是交锋寻着热源,那些眼珠在靠近,有鱼听见了挤压碎裂的声音,很轻微。“反过来了,”邰秋旻把尾巴遮好,还有心情说笑,“你说要是一个人被困水族馆,会被食肉鱼类分食么?”这里的一切都太大了,无形的压迫感里,有鱼的鳞片有些炸:“她居然走出了桥?乐正难道是因为这一点,才同意她行嫁娶之礼的么?”江家阿肃的确有愿,加之白狼一族心性坚韧,撞南墙也不回——说白了就是一根筋,他们所求所愿所守,从认定的那一刻起,便难以更改了。“你为什么看上去有些生气。”邰秋旻闲心很多,破天荒情绪稳定地给他解释,虽然本质是看戏,“自古祭礼都由大量血肉和浓烈情感开启,罅隙血肉时刻充足,但情感很杂,目标无法统一。”毕竟世人皆寻桃花源,但桃花源不尽相同。对他人而言,自身乐土或许堪比地狱。“说起来,秦珍树和丁峰元或许也能踏出一座桥来。”邰秋旻想了想,说。但大抵是明枫和水寨的空间意识有些打架,各自情感发酵和目标重点不太一样,导致那对小情侣虽然深爱对方,却不信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