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严肃地告诉他,同时告诉在场所有人。
“粪坑会产生沼气,沼气遇到明火或高温会引起爆炸,爆炸威力足以掀翻大型货车,轻则ICU,重则骨灰盒。”
众人后背发凉,现场针落可闻,每个人眼里充满震惊、错愕、后怕等情绪。
尤其那几个炸粪坑的孩子,双腿发软,一屁股摔坐到地上,胆子小的直接吓尿裤子。
索性孩子们没事,受伤的只有粪坑,各家带着各家嚎啕大哭的孩子回去,杨德财的鸡毛掸子没用上,还得哄自家哭到打嗝儿的臭小子。
夏朝面色惨白,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他想让夏今觉抱一抱他,可面对如此冷肃的夏今觉他什么也不敢做,仿佛回到他们初见那会儿。
他差点害了聂诏瑜和那几个小朋友,虽然放炮是他们提议,但作为带头的大哥,他也是同意了的。
“酥酥……”聂诏瑜伸出颤巍巍的小手拽拽夏今觉的裤子。
夏今觉向来宠他,没给过他冷脸,一则聂诏瑜确实比夏朝乖巧,不如何惹事。二则他到底是后爸,不太好把握教训孩子的尺度。
直到今天,夏今觉瞧出聂诏瑜欲为夏朝求情,他不再像往常那般宽容,态度仍旧冷淡,“你自身难保,还想给你哥哥求情。”
聂诏瑜呆住,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夏叔叔今天好凶哦。
“爸爸我错了,不要凶瑜瑜,他什么都不懂,我带他上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夏朝焦急地挡在聂诏瑜面前。
“知道他不懂事,还带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是这样当哥哥的?但凡今天你们运气差点,有想过我和你后爸的心情吗?”夏今觉蹲下与夏朝平视。
“你失去过最亲爱的人,清楚那样的滋味,你想让我和你后爸也尝一尝吗?”
眼泪决堤般从夏朝眼眶中奔涌而出,他痛苦到难以呼吸,不停摇晃脑袋,“不,不要!”
“我不要!”
那样的滋味太难受了,心脏好像被人挖了个洞,时时刻刻在漏风。
他见识过夏今觉的温柔、强大、坚韧、不着调……此刻他头一回体会到夏今觉的残忍,他多么希望夏今觉像别的爸爸那样给予他关爱,而不是刻骨铭心的教育。
聂诏瑜一声不吭默默掉眼泪,眼睛通红,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
夏今觉的话,何尝不是在点他,只是他年纪小,很多东西无法理解,加上容易应激,所以家里人鲜少直接指责他。
但失去亲人的痛苦聂诏瑜再清楚不过,爸爸和夏叔叔现在是他最亲的人,他不想失去他们,更不愿让他们体验自己的痛楚。
小崽子拉着哥哥栽进夏今觉怀里,抱头痛哭,起初夏朝身子僵硬,但夏今觉并没有推开他,委屈劲儿一股脑上头,哭得停不下来。
夏今觉拍拍左边,再拍拍右边,哭吧哭吧,笑着哭着跌跌撞撞就长大了。
姗姗来迟的聂负崇见到的就是这副神奇的画面,阳光下青年抚拍着孩子们的后背,神情透出圣父般的慈爱,两个孩子满脸泪痕,趴在他膝盖上,嘴唇发出梦呓,偶尔打个哭嗝。
男人全然不知,把俩小孩儿弄哭的正是这位慈爱的“圣父”。
稍晚些得知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聂负崇周身盘旋起低气压,面沉如水。
待俩孩子睡醒,游魂似地吃完晚饭,以为该洗澡讲睡前故事道晚安了,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人一张悔过书,不写完不许睡。
白天遭受完精神攻击,夜晚还得面临肉·体加精神双重折磨,他们两位爹真的有把他俩当小孩子吗?
多年后,夏朝无比感谢后爸这个行为,再也不怕连夜写检讨书啦,甚至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方法。
第44章第四十四章东擎集团嫡长孙
夏今觉四人在乡下玩了一段时间,除夏今觉本人以外全晒黑了好几个度。
尤其夏朝,漫山遍野到处跑,记得给聂诏瑜戴草帽,穿防晒外套,自己却小背心配短裤时常连鞋都不穿。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夏朝已然成为小黑炭,如果把头发剃光和卤蛋无甚区别。
得亏夏朝爸妈基因给力,即使晒成黑皮,也是黑皮小帅哥,黑归黑,绝对和丑扯不上关系。
朱胜给他们装了整整一后备箱的土特产,仿佛过完春节送孩子回城的家长,什么都想塞点儿给他们。
与夏朝他们一块儿玩的几个孩子前来送行,哭唧唧喊着“老大,有空来玩儿呀。”,“老大,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小鱼儿,等我长大一定去找你!”
夏朝听得感动,鼻尖泛酸,强忍着涩意,眼泪即将夺眶而出之际,陡然听到最后一句话,一秒变脸,火冒三丈地举起拳头。
“找什么找!我看你找打!”
那小孩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面庞绯红,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聂诏瑜瞧,夏朝见状七窍生烟,追着他一顿暴打。
回去路上,夏朝全程气鼓鼓,听闻事情原委,夏今觉和聂负崇忍俊不禁。
“小瑜长得可爱,有人喜欢多正常,这样你就气得要死,以后恐怕有生不完的气。”夏今觉试图劝夏朝别在意。
不料夏朝闻言脸红脖子粗,“瑜瑜是天上的小仙童,他们一个个又脏又臭,也配喜欢瑜瑜!”
“哼!我不管,以后谁敢靠近瑜瑜我就打他!”
夏朝眉头紧皱,腮帮子鼓起,眼睛瞪得溜圆,把自己活生生气成河豚。
夏今觉长臂一挥给他脑袋一下,“当着你爹的面喊打喊杀,你小子好长时间没抄《刑法》了吧?回去立马安排上。”
气势汹汹的夏朝瞬间偃旗息鼓,“对不起,我错了。”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嘴上说说而已,可不可以不抄呀?”
小模样别提多可怜,哪儿还有刚才的嚣张劲儿。
夏今觉冷酷无情拒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