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夏朝上完初中就辍学打工,辗转各个地方,给人端盘子洗碗,搬卸重物,干的是最底层最辛苦的活计,还得把赚到的钱交一半给爷奶当家用,连肚子都填不饱。
夏今觉绝不允许夏朝重蹈覆辙。
“嘶……哪有那么严重,你杞人忧天吧。”柳勤舟揉揉自己被打红的手,眼神委屈。
“我这叫防范于未然,那小子的心可野着呢,经不起鼓吹。”夏今觉养孩子这几年算是发现了,夏朝没继承他姐的音乐天赋,倒是继承了他姐的胆大妄为。
他说最近怎么三五不时就有家长带孩子找上门,原来都是夏朝捡瓶子闹的,起初夏朝老老实实捡别人丢掉的空瓶子,后面大概尝到赚钱的滋味,开始变本加厉,跟在人家身后,等人喝完饮料第一时间去捡。
幸亏夏朝是个小孩子,否则绝对会被当成变·态跟踪狂送进局子。
他还利用自己的外貌年龄优势,向姐姐姨姨们撒娇讨要饮料瓶,甚至忽悠手头有钱的小朋友去买可乐,而且得买罐装,因为易拉罐比塑料瓶回收价高。
严加审问后,听着夏朝一套一套的理论,夏今觉当场气笑,保持几日的好心情彻底破碎,给了夏朝一顿爱的教育。
这会儿正在家罚抄《刑法》呢。
“算了,不提那个皮猴子。”夏今觉拉平自己狰狞的五官,少生气,容易长皱纹。
柳勤舟捧腹大笑,“养孩子太不容易了,幸亏我生不出。”
夏今觉翻了个白眼,把一个袋子递给他,“衣服,谢了。”
柳勤舟随手放到旁边,“一件衣服而已,你喜欢就留着穿,干嘛和我客气。”
袋子里装的赫然是那件Y家的薄荷绿色衬衫,柳勤舟借给夏今觉充场面穿的。
毕竟合作方是轻奢品牌,夏今觉若打扮太过朴素,兴许会遭到轻视,并非他背后胡乱揣测人,这个圈子素来如此,拜高踩低,物欲横流。
前世夏今觉初出茅庐之际,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在时尚圈根本不够看,他既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亦无足够拉拢关系的钱财,称得上举步维艰,处处遭人白眼。
他之所以选择跑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拍摄,除天性使然,也有一部分工作环境的缘故,夏今觉厌倦了勾心斗角,互相攀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封辞职信,一个人背上行囊,浪迹天涯。
待他声名赫赫,高奢品牌争相邀请合作,身边再无丑陋的嘴脸,即使他一身地摊货,仍会被无数人夸赞新潮。
“我留着也没机会穿。”夏今觉倒不是同柳勤舟客气,以他目前的工资,穿着也会被当成仿品。
“怎么没机会?你做兼职的时候穿呀。”柳勤舟想送衣服的心思非常明显。
好好一个美人儿被夏今觉自个儿糟蹋的,成日穿些毫无剪裁可言的便宜货,当真浪费脸和身材。
“工作穿衬衣,你当我去摆拍呀?”夏今觉工作时习惯穿宽松的衣服,毕竟需要反复抬手放下,寻找角度,穿衬衣简直自讨苦吃。
“行行行,你帅你有理。”柳勤舟确定衣服送不出去,抓起瓜子斜倚在扶手上。
他的眼睫毛飞速眨巴,磕两颗瓜子瞟一眼夏今觉,如此重复几回,夏今觉是瞎子也注意到了。
放下手机,朝柳勤舟投去目光,“有事就讲。”
柳勤舟视线下瞥,仓鼠似的啃着瓜子,“我怕你生气。”
“那就闭嘴。”夏今觉冷酷道。
“今觉~”柳勤舟没骨头般往夏今觉身上扑。
夏今觉一胳膊把人挡开,“少来,我不吃你这套。”
“过分!”柳勤舟嗔怪地瞪人。
夏今觉宛如一个铁石心肠的直男,眼珠子粘在手机上,一点余光都不分给他。
“哎呀,我就是想问你最近和小曦联系过没?”柳勤舟放弃地沉下肩膀,慢吞吞靠近。
夏今觉挑了挑眉,“她联系你了?”
柳勤舟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小幅度点头:“呃……嗯。”
“哦。”夏今觉淡淡应声,什么也没说。
柳勤舟感觉周围气温骤降,搓搓胳膊,撞了撞他,“你别生气了,大男人干嘛和小姑娘闹脾气。”
旋即遭到夏今觉的眼刀子,“这是原则问题,别拉上性别。”
柳勤舟抱住自己发疼的脑袋,“你跟你老公吵架也这么理智吗?”
除非另一方主动低头,低头夏今觉也不见得会原谅,更别提让夏今觉主动低头求和。
“我们没怎么吵过架。”夏今觉顺带提一嘴,“他最近把财政大权交给我了。”
“卧槽!”柳勤舟瞠目结舌,接连好几声“卧槽”。
精神恍惚地打量夏今觉,“教练,我想学这个!”
夏今觉拍拍他肩膀,一本正经道:“首先,你得找个人领证。”
柳勤舟:“……”
艹!他怎么忘了人家是合法夫夫!
“我快成酸鸡了。”柳勤舟整张脸纠结到一块儿。
夏今觉心情美妙几分,“等着吧,结婚证会有的,财政大权也会有。”
柳勤舟撇撇嘴嘀咕:“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