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天边,搓搓脸振作精神。
吃完早饭,夏今觉拎起公文包出门,聂负崇单手取下围裙,叫住他,“我送你。”
夏今觉看直眼,听到聂负崇的话,火烧屁股似的朝外跑,“早高峰堵车,我骑小电驴更快。”
清晨阳光还算温和,空气却干燥闷热,夏今觉小跑一段路,便觉身体黏腻不适,下意识打算扯松领结,解开纽扣透透风,倏地记起镜子里的画面。
动作停顿,日光倾泻,修长白皙的手指几近透明,指尖缓缓划过领带,像在隔空抚摸爱人。
·
夏今觉陷入繁忙的工作中,聂负崇那边接下好几单生意,更是忙得昏天黑地。
幸亏两个小朋友开学在即,否则单靠宋守仁和镖哥带孩子,确实略吃力。
埋头工作的夫夫俩,半点没察觉夏朝的小动作。
有人暑假过得充实有意义,有人暑假玩得不亦乐乎,有人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亦有人临到返校才开始疯狂补作业。
夏朝便是其中之一。
他哪记得还有暑假作业这种东西,以前念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何时布置过作业。
“瑜瑜,求求你快帮哥哥写点吧,哥哥这周的零花钱全给你!”
求爷爷告奶奶没用,得求跟前人,爸爸、帅叔叔、爷爷通通排除,要是被他们抓到自己非但没写完暑假作业,还妄图找人代写,简直罪加一等。
镖哥的确很宠他,假如镖哥会写字,肯定第一个帮他写,可问题就在于镖哥不会呀!
夏朝不得已求到聂诏瑜头上,小学生找幼儿园孩子帮忙写作业,一个敢求,一个敢帮。
兄弟俩深夜躲进被窝里,开着小台灯做作业。
掏空夏朝一个月零花钱,终于赶在开学前一晚补完作业。
翌日清晨神采奕奕地背上小书包上学去,他的小弟们一定很想自己!
然而乐极生悲。
“夏朝!你的暑假作业呢?”班主任神情严肃,双手环抱胸前,眼睛里像能喷出火。
“我昨晚明明塞书包里了呀。”夏朝自个儿也纳闷儿呢,莫非做梦塞进去的?
实际上作业落家里了?
“大概在我书桌上。”夏朝垂头丧气,那他不是白写了,零花钱白给了!?
“呵呵。”班主任一脸“小崽子,你这一套老娘早玩儿剩下了”。
“忘家里了是吧?”班主任横扫另外几个罚站的学生,“你们几个也忘家里了?”
他们双手背在身后,小鸡啄米地点头。
班主任一推眼镜,镜片闪烁寒芒,“小陈老师,你有驾照吧?”
刚来实习的小陈老师快步上前,“有的,我高考结束就拿了驾照。”
“很好,待会儿你带他们挨个儿回家拿作业。”班主任话音落下,除夏朝以外的同学们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是天塌了的表情。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小陈老师两眼放光,十分敬佩前辈。
夏朝小炮弹般冲回家,直奔儿童房,抓起桌上的练习册就跑,丝毫没发现它的单薄。
“怎么少了好几页?”班主任见他真把练习册拿回来,随手翻看几页无论对错确实写满了,内心升起抹愧疚,怪自己先入为主误会学生。
准备给孩子道个歉,忽地觉察出问题,夏朝的练习册貌似较其他人的单薄,搁一摞练习册跟前对比,证实并非错觉。
夏朝同样纳闷儿,挠挠脑瓜子,蓦地回忆起昨天半夜上厕所没纸了,他喊聂诏瑜帮他把书桌上的纸拿过去,二人迷迷瞪瞪,稀里糊涂。
聂诏瑜脑子里只有“纸”一个指令,抓到什么纸拿什么纸,夏朝的练习册明晃晃摆在桌上,首当其冲遭到迫害。
一个敢拿,一个敢用。
而且豪放地撕了好几张。
“擦……擦屁股了?”班主任怒目圆睁,“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吧!夏朝你在戏耍老师吗?”
夏朝心里苦,他确实拿来擦屁股了呀。
“要不您去我家垃圾桶瞧瞧?可能还在里头。”
班主任拍案而起,夏朝什么意思?叫她去翻厕所垃圾桶!
“夏朝你太过分了!必须叫家长!”
开学第一天,夏今觉忙得脚不沾地,久违地接到夏朝班主任电话,请他过去一趟。
他儿子就是厉害,他这边宣传新学期,新气象。
夏朝那头打响开学第一战——请家长。
放学后他们英语组有个会要开,夏今觉不得空,沉吟半分钟,掏出手机打给聂负崇。
“没事,我时间自由,你安心上班。”男人声音低沉悦耳,比之更甚的是难言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