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女甜美的嗓音,想到学校里夏油美惠那群维持着诡异平衡的爱慕者们,本来也只敢过过嘴瘾的施暴者只觉得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背脊发凉。
他们太清楚了,如果真的敢对她做些什么,打破了现有的平衡,绝对会成为群起而攻之的目标。
眼前,夏油美惠还在笑;身后,乙骨忧太还龟缩在角落。
对上少女从笑起来就没停下的红色眼眸,施暴者心中纵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夏油美惠铁了心掺和进来,他们无论如何也讨不到好处。
回头恶狠狠的剜了眼怯懦到不成样子的乙骨忧太,施暴者表情狰狞地对着他抛下狠话:
“乙骨,你最好祈祷每次都能这么好运!不然下次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我们走!”
夏油美惠侧跨一步让开位置,好让浩浩荡荡的施暴队伍能通过她身后的门离开。
等所有的脚步声都渐渐远去,她垂眸,脸上的笑容消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靠着墙壁长长呼出一口气。
没了那群找麻烦的家伙,教室彻底安静下来,这声叹息就变得尤为清晰。
低着头的乙骨忧太缩在角落,听到声音,没忍住抬头看了眼。
额前垂下的黑发挡住了部分眼睛,发丝交错间不甚清晰的视野里,少女的模样却是那么清晰。
她靠在墙壁上,卸去了一身的力气,微微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将漂亮的眼眸挡住,此刻,她身上再没了应对施暴者时的锋芒,只剩下属于女孩子的柔软糯气。
【她一定也很害怕吧……】
【可她还是站了出来……】
乙骨忧太抿唇,为自己的怯懦感到自卑,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卑劣的欢喜。
他想,他应该说点什么
“那个……夏油同学……谢谢你……”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是某种虫子躲在角落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鸣叫。
“什么?”
夏油美惠没听清,扶着门框站好,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不等乙骨忧太回答,恍惚中想起了自己突然赶回来的原因。
她面露急色地从他身边跑过,直奔最前排属于她的位置。
少女经过时在周围带起一阵微风,乙骨忧太僵硬地愣在原地,有点不敢大口呼吸。
带着淡淡花香的洗发水味道……
【好香】
这边,夏油美惠顺利的在书桌夹层里找到自己的小挂件,她将它举起来,看着色泽鲜亮的小金鱼稳稳的悬停在空中,不安的心情也落回到实处。
“太好了!!”
因为要上学,男朋友丢下她一个人去雪山滑雪已经很让她难过了,如果他临走前送给她的小金鱼挂件再被弄丢,她真的会疯掉。
妥帖的将小金鱼装进包里,得了闲,夏油美惠终于有时间看向刚刚被她忽略的乙骨忧太。
今天下雪,天空很昏暗,只有少量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起不到什么照亮的效果,依旧是沉闷的,看上去很阴郁。
他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猝不及防对上目光,整个人像是鹌鹑将头埋得很低,一副慌张到不行的模样。
见状,夏油美惠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她甚至不用多想,就能明白那群人会在放学后找上他的理由,这副模样是在直白的告诉所有人:
来欺负我吧,我好欺负得很,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告状!
可是——
夏油美惠抬眼,视线定格在少年空无一物的身后。
尽管她看不到,但那种跟随在他身边浑浊的、阴冷的、犹如凝成实质的气息,她绝对不会判断错。
是咒灵
一种攀附在咒术师身上,可供驱使,能轻易抹杀掉任何人类的非人存在。
很大程度上,夏油美惠之所以会干涉这场与她无关的霸凌,除了因为要尽快拿回男朋友送的小金鱼,更多的原因就是这个。
她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身负王牌的情况下被欺负成这样。
夏油美惠敛眸,一步步朝着乙骨忧太靠近过来。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乙骨忧太有些怔愣,他看到他的影子被她踩在脚下,并且随着她的不断靠近,一点点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