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毕竟自从回国以来她就在公司学着打理。事情起因是公司要降本增效,她父亲裁撤了一个部门,解雇了那组几乎是公司元老级别的营销团队。团队的老大更是父亲创业之初就开始跟着的老人了,这无异于是卸磨杀驴的操作,她开始也觉得不妥,可为了现金流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万万没想到这位元老居然会去煽动签署联名信?谁组织的?她接触过那位,不像是会有这种心思的人……思索间,她忽然想通了,猛然抬眸望向对面的人,“陈先生,到底想要什么?”原本亲昵的称呼现在也变成了“陈先生”,与其说是客气疏离倒不如说是害怕畏惧。在这种时候给她看这封联名信的复印件,总不可能是为了她好吧?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婚约,我们之间的婚约,明天,我相信吴小姐应当知道怎么做。”他知道吴雪意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之后一定会选出最优方案。也正是知道她是聪明人,他才会选择来找她。说完,陈行简将一封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去,没有过多停留起身走出了茶室。随着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室内变得安静起来,安静的令人心慌。吴雪意望着桌上的档案袋,过了很久终于拿起来打开,里面赫然是那张联名信的原件。见状,她将信重新塞了回去,扔回桌上,闭眼叹了口气,有些自嘲似的笑了。难怪从两人见面开始他就态度不明,不至于太过漠然,也不至于主动,让她以为他是想和她结婚的,只不过是比较慢热罢了。甚至,每次见面都会有意无意问些公司近况,就连爸爸组的局他也来者不拒。现在想想那是在套她话呢,去各种酒会晚宴也是为了探探虚实。好让她和爸爸放松警惕,在背地里弄这些东西?可他为什么不要和自己结婚?除非他有喜欢的人,或者是更心仪的人选。可是,不应该啊!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年来他身边有其他女人。可是,若说到女人……忽然,有一道身影从她脑海里划过,伴随着一些画面。可是到最后朦朦胧胧的,她也没能抓住……——————“明天父亲母亲要我们回去吃饭,我去学校接你。”陈行简单手托住她向后仰的后脑,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眸光望着她。眼镜有些下滑,他腾出手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放在一旁的木柜上。摘下眼镜后,原本那双英挺的眉眼现在更加深邃,双眼微眯,瞳孔轻遮。平常沉稳冷静的眸光里,此刻倒映着那张瓷白如玉的脸,满是沉沦。去陈宅?“嫂嫂来?”她确实是想陈叔殷姨的,也确实很久没回去了,只是她心虚,一时间倒是不敢去了。明天也不是什么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叔叔阿姨一般是不会要求她回去吃饭的,除非是有客人,出于礼节,全家不得不全到场。这位客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吴家小姐。“不该说的话别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眸光慢慢转凉。呵……仲鸯嗤笑一声,眸光倔强瞪了他一眼,此后便不再去看他,“不该做的事你一样没少做。”凭什么现在又来教育她?谁都可以,就他不可以!况且,她说错了吗?他们两个都要订婚了,怎么就不是嫂嫂了?早晚的事情。被她眼底的厌恶刺痛,陈行简闭了闭眼。明明他们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可她的心却始终没有在他这里过,总是极尽嘲讽。“你都要结婚了,不觉得羞愧吗?你对得起吴小姐吗?”觉得不解气,她一个劲刺激着他。“你难道没有一点心虚吗?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忽然,她感觉一阵失重,整个人坠落在了床上。床很软,摔上去倒是不疼。陈行简拉了被子给她盖上,自己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睡袍,穿上未发一言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她又瞪了一眼门的方向,就好像是在瞪他一样,唇角轻嗤,满眼都是嘲讽之意。和大家小姐结婚,然后继续和她保持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他是高兴了,什么都有了,那她呢?那吴小姐呢?要她以后怎么样去面对吴小姐?仲鸯抬眸盯着天花板,觉得好累,过了一会儿便缓缓合上了眼。订婚在即像往常一样,上完课,仲鸯出了校门到了一个拐角处,树荫下停着一辆s680。是她每次都让司机开远一点的,太张扬,学校人多,难免会有些闲话,怕到时候传什么不好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