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我刚写完周报。”
“愿愿最近胃不太好,你多提醒她,少吃辣的。”
“嗯,我会提醒她的。”
聂冠英的声音沉下去:“她交男朋友了没有?”
聂安之实话实说:“应该还没有。不过她朋友挺多的,也做了不少学生工作,最近在帮党委组织‘新生拓展营’。”
聂冠英“嗯”了一声,作了个短暂的停顿。
“你还是多盯着她一点。现在大学里什么人都有,她年纪小,心思也不定,别让她走错了路。”
聂安之盯着窗外的光,淡淡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聂冠英想起了什么,语速变快了:“距离法考只剩半年了,千万让她好好学习!她要是考不过,真就是丢了我们的脸了。”
“她很自觉,您放心吧。”聂安之说。
……
“你最近还好吗?”
聂冠英在例行盘问一通关于聂昭愿的情况后,终于想起了这个迟来的问题。
聂安之微微一笑,语气平静:“一切都好。”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几句背景音,那是陈毅康的声音,应该正坐在妻子身边看报纸。
“我说安之,该结婚也结个婚,别总一个人扛着。”
聂冠英笑道,仿佛点了点头:“是,该结婚了。”
聂冠英和陈毅康,是典型的精英夫妻组合。
聂冠英,市人民检察院高级检察官,分管职务犯罪侦查。
陈毅康,则是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高级律师,主攻商事诉讼与资本市场案件。
两人年少有为,在二十三岁那年便结了婚,促成这场战略的结盟。
对于她们的经历来说,婚姻就是好风凭借力,助我上青云的过程。
结婚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也是件再有利可图不过的事。
“嗯,如果遇到合适的。”聂安之应着。
她从从不忤逆,尤其是面对父母,至少在言语上。
所以她看起来永远温顺得体,阳光开朗,像一面干净的镜子。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个案子,你们姐妹俩照顾好自己。”说罢便挂了电话。
聂冠英干脆利落,堪比她的法庭发言,不给别人留半分余地。
聂安之并不觉得有什么,她习惯了。正因妈妈一向如此,才能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到高级检察官的职位。
第四个例行日程,是去万柳路的a大看望聂昭愿。
这是她周末行程里最具不确定性的一项。不是因为目的地,而是因为人。
聂安之每周六都会去,也会提前一小时发消息,但聂昭愿从来不回复。
不过,她还是会去。
就像一直以来那样,维持她们之间约定好的联系。
临近大学城车流缓慢,聂安之干脆提前一站下了车。
冬日萧瑟的风吹来枯枝败叶的气息,聂安之拉紧了羽绒服的领口。
a大离地铁站很近。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聂安之顺手扶起了两个被踢倒的路障,还帮一位沉迷看手机的女孩捡起了校园卡。
然后,仍准时到达东门。
聂昭愿嘴上虽然刻薄,身体却很诚实,她和几个同学早早等在了东门口。
她们大概是要去唱ktv,临出发前,特意等聂安之一会儿。
聂安之笑着朝她们挥手,几步小跑过去,塞给她们一人一份刚买的奶油泡芙。
看到姐姐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聂昭愿撇起嘴来,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边的朋友们因见到聂安之,明显兴奋了起来。
尤其是那两个帅气的学弟,看到聂安之后竟还有些羞涩。
其中一个学弟嗫嚅着开口:“姐姐也一起来吗?”
“不用了,”聂安之笑着摇头,“我跟你们年龄差太多,恐怕聊不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