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有了一种迷失方向的茫然,不知所措。周身氤氲着的低气压林染收起手机,闷闷地看向窗外。高速上没什么风景,只有一排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防护栏在飞速往后倒退。乔扬双手控着方向盘,没好气地回怼:“哎,我车技哪里菜了?你看你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明明是你昨晚没睡好,头晕还赖我身上。”林染不想解释。乔扬跟乔薇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向来不合,乔薇背地里对沈宴川的那些歪心思,他傻头傻脑也不像个能知情的,别说来说去反而惹出事端来。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乔扬只好没话找话说:“哎,怎么突然想跟我一起去瑞东?有段时间没见,想我了?”“想你个头。”乔扬悻悻地耸肩:“我可事先说好,我去瑞东主要是为了找我几个好哥们儿聚会的,做毕业设计只是个幌子,不过你放心,那个生态疗馆我这两天肯定找时间带你去。”“嗯,行。”林染安静得反常,按以往的经验,她早会怒怼他不务正业了。乔扬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了?一大早摆个苦瓜脸,谁欠你钱了?”林染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强装笑意:“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谈恋爱了,等沈宴川给我介绍他看得上眼的,还不如我自己找,到了瑞东,你那几个朋友给我介绍介绍?”乔扬饶有意味地笑了一声:“可以啊,家庭地位提升这么快?都敢直呼沈教授大名了?再说了,介绍我朋友干嘛,你想搞异地恋?不如咱俩凑合凑合,反正我也没女朋友。”林染突然侧过头来望着他:“那你喜欢我吗?”乔扬被这突如其来的真诚发问惊到,躲闪了她的眼神,赶紧把紧了方向盘。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是该答喜欢,还是该答不喜欢?可年轻男孩心里似乎总有一股嘴硬的傲气,乔扬稳住心神嗤笑一声:“我喜欢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脑袋上的疤都还没消呢,我又不是受虐狂,再说了,我有喜欢的人。”林染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有喜欢的人还找什么女朋友。”乔扬面色讪讪:“这不是……追不上嘛,你考虑考虑,跟我谈恋爱,我带你吃香喝辣,保证生活丰富多彩。”林染呵呵了两声,不想接话。到瑞东预订的酒店放了行李吃过中饭,乔扬那几个朋友也都赶了过来。能看出乔扬这趟的确是过来玩的,下午一群人去赛车打台球,晚上还没尽兴,又去了瑞东顶级的娱乐会所开了包房唱歌喝酒。他不想真去介绍林染跟他们认识,就没让她跟着掺和,她只好躺在酒店的床上发呆玩手机看电视剧。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林染突然听见外面走廊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闷声,她穿了拖鞋打开门缝看个究竟,却见乔扬醉醺醺地摔在了地上。“你可真行,喝成这样,明天还怎么去生态疗馆测量?”林染一脸嫌弃地皱紧了眉,出去把他拽了起来,满身的酒气熏得她生理不适,“要不要我给你去买解酒药?”“不用,我没醉。”男生高大的身躯重重压了过来,两颊绯红。她撑着他,摇摇晃晃往门口走。还好乔扬的房间就在她隔壁,马上到门边的时候,林染避嫌地顿住了脚步,把他的手臂从肩上放了下来,掏出他裤兜里的房卡开了门:“到了,你自己进去吧,小心点。”乔扬却没走,掌心顺势撑在了她身后的墙上,挡住了她离开的路。女孩俏丽的面容在走廊橘黄的灯光下十分柔美可人,乔扬酒劲上头,身子还在晃着,却一直垂眸紧盯着她嫣红的唇瓣,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林染,早上在车里说想谈恋爱的事,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