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湛的演技成功骗过了沈牧野,那天他的表情令她终身难忘。在那天之前,谢时暖从没想过一个向来纵横睥睨的男人会骤然变得脆弱,好像马上就要碎了。那天的气氛也很妙,她刚被赶下车就下了场暴雨,雨势很大,特别适合伤心痛哭。林柏亭找到她时,她正哭的天塌地陷,比之这一回的形象算是半斤八两。谢时暖半晌没回话,林柏亭了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恩怨,但叙白已经走了三年,竟然还没释怀吗?”谢时暖不太自然地转眸:“应该快了。”“我看未必。”林柏亭接得很快,“时暖,前些时候的案子警方给你确切的说法了吗?”“没有,我问过两次,都说是在查让我耐心。”谢时暖听出话意,“是不是有问题?”林柏亭默了片刻道:“我托父亲打听了一下,他在政法口有些朋友,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比什么都可爱沈先生是谁,除了贺姐,没人不知道,林柏亭眉头蹙起望向谢时暖。“你要是不想见,我替你去见。”谢时暖指尖发冷,捏着包,说不出话来。林柏亭不再犹豫跟着贺姐下了楼。门开,沈牧野抬首,他眼中有热切一闪而过,转瞬成了漠然。“林医生,我大嫂呢?”他站在台阶下,乘着院中阳光,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怎么看,怎么是英姿勃勃的大好青年,但林柏亭从那完美的皮囊下嗅出了崩坏的味道。“谢小姐在里面。”沈牧野闻言抬步上阶,林柏亭将身一挡,拦住了他。“沈先生,她不想见你,你再往前就是擅闯民宅。”沈牧野冷笑道:“林医生,是她不想见我,还是你非法囚禁,不让她见。”林柏亭也冷笑:“我不像沈先生,不会强迫别人。”小楼就这么一道门,林柏亭一挡,颇有效用。沈牧野只得停步,森然地看住他。“说得真好听,林柏亭,你什么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他讥诮道,“我大哥知道你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觊觎他的太太了吗?”林柏亭的脸色唰地一变。“在救治他的过程中,你保证没有一点私心?他对我们宣布患病时就已经没救了,他究竟有什么必要隐瞒,你给了他什么建议?林柏亭,你答得上来吗?”林柏亭拳头握紧,一把揪住沈牧野的衣领。“对叙白的救治我已经尽了全力,信不信由你,至于其他,你不该问我而该问问你们沈家,究竟做了什么让叙白不能和盘托出!沈牧野,妄想症也是病,你该去看医生,而不是对着无辜的人发疯!”这是贺姐头一次见林柏亭发怒,吓得后退。她印象中的柏亭少爷,小时候乖巧听话,长大了温文尔雅,教养和修养令他无论多生气都会尽量体面地表达。现在,很不体面。可见这位沈先生是有多让他讨厌。“无辜?是你无辜还是谢时暖无辜?”沈牧野忽地低声道,“林柏亭,她和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清楚吗?”林柏亭呼吸一滞。“要不要我告诉你?”沈牧野任他揪着,不疾不徐地笑,像个预备捕食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