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时暖无法解释,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还好,没尴尬太久,那道弯上转出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大爷和一头驴。大爷牵着驴打两人身旁过,停了下来。“迷路了?”谢时暖摇头。“车坏了?”谢时暖看了看沈牧野,然后摇头。大爷哦了一声,拉着驴就要走,沈牧野叫住了。“大爷,你这驴卖不卖。”大爷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咋滴,你要买啊!”沈牧野点头。“买来干啥啊。”沈牧野下巴一点谢时暖:“给她骑。”大爷一挥手:“没出息,人家小伙子都买猫买狗买小鸟逗小姑娘,你买驴,有没有追求!”谢时暖先是懵然再是气愤,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就是!大爷,你别听他的!”沈牧野越发兴致勃勃起来。“大爷误会了,主要是因为我家小姑娘走不动了,这里没车,我只能买驴,要不租也行,您开个价。”闻言,大爷和谢时暖双双愣了一下。两人都以为他在玩,没想到还有正当理由。谢时暖脚一跺:“要骑你骑,我不累!”说着,扭身就要走。沈牧野叹了口气对大爷道:“我们是来茶庄考察,她觉得风景不错想玩一会儿,我就让司机去山下等着,结果没走几步她就喊累,又不让我背,还好遇见您和这位小兄弟了。”他拍拍驴兄弟脑袋,“可惜,她看不上兄弟你啊,大爷,她真的特别难哄,您给支个招吧。”沈牧野讲得真情实感,又顶着一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大爷感慨地点头:“我家老伴也难哄,我懂。”谢时暖忍无可忍回过头。“沈牧野,你冤枉人!”沈牧野轻抚着驴头,故作诧异:“那你看得上它?”“我!”谢时暖瞪圆了眼,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大爷忙劝:“我这头驴叫小花,吃苦耐劳脾气特别好,从不尥蹶子,小姑娘你放心坐就是了,肯定能把你送到山下。”谢时暖惊呆了。沈牧野三言两语就把大爷忽悠了过来,和他统一战线,主动自愿送出了驴,莫名其妙就要送他们下山。见谢时暖不吭声,大爷把小花牵了过来,从货袋里取出毯子铺在背上,介绍道:“我家老伴刚买的新的,我还没用过,不脏。”言罢,小花驴像是听懂了似的,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善良又无辜。谢时暖怜爱心大起,无法再拒绝。有了小花,下山轻松多了。大爷把缰绳往沈牧野手里一塞,敦促他牵好。“哄小姑娘就得任劳任怨别说话,知道不?”“诶,您说得对。”沈牧野任劳任怨地牵上,从背后看,他白衫白裤白鞋,头发梳得整齐,精致得像是要去哪里打高尔夫,但牵驴。谢时暖的不快被这可笑的背影冲淡,她抿住唇忍住笑,觉得这座茶山的风景更美丽了,再走慢点才好。大爷余光瞄到谢时暖的神色,又瞧了瞧沈牧野,小声道:“你是不是还没追到手呢?”沈牧野也小声:“大爷怎么看出来的?”大爷得意的嘿嘿,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人家小姑娘明明很在意你但又装作不在意,要是确定关系了哪还用这样。”这下谢时暖也听到了,挂在唇边的笑立刻僵住。沈牧野双眸微眯。“大爷高手啊。”“那是,我跟你说,再加把劲肯定就成了,人家心里肯定有你。”谢时暖越听越不是味儿,眼睛都要没处放,只得咳了一声。“沈,沈总,你专心,好好牵,别让小花撞树了。”沈牧野撩眼皮看她,谢时暖紧张地扶着驴背,神色有些微局促不安。他挑眉:“你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真应该套件花棉袄,再抱两根大玉米。”“为什么?”“那才像骑驴私奔的小寡妇。”谢时暖气道:“那你是勾搭小寡妇的养猪大户吗?”“谢秘书这都要跟我凑一对,我要感动了。”谢时暖第无数次在嘴仗中落败,索性把头一扭,眼不见心不烦。围观全程的大爷竖起拇指夸赞:“又是老板和小秘书,又是寡妇和养猪大户,年轻人啊就是会玩!”……山脚下,孙恒抽了根烟布置了一些工作又打了几局游戏,司机叫他时,他消消乐快要通关。“你瞧,那好像是谢小姐。”孙恒抬头,看到一头驴。他愣了一下,再往上看到了谢时暖,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前面牵驴的是沈牧野。不会吧,不可能吧,应该是一匹长得像驴的汗血宝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