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来。”孙姐诶了一声,但没走,眼神古怪地飘向主卧的方向。谢时暖奇道:“还有事?”孙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去厨房了!”打从康复中心回来,孙姐就奇奇怪怪,谢时暖狐疑着走到主卧门前,握上门把,一转。主卧漆黑一片。大白天,漆黑一片……谢时暖走进,发现是孙姐把窗帘拉上了。这不大对。谢时暖警醒起来,转身便要退出去,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一条手臂从她肩后伸出,摁在门上,咔嗒一声,门关闭落锁。冷杉味侵袭鼻息,谢时暖的心骤然悬起,要命了!“你怎么在?”她在他的臂弯下回身,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能看清男人的轮廓,似乎穿的是松松垮垮的衣服,头发蓬乱,气压非常低,像是……刚睡醒。刚睡醒的沈牧野在黑暗里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唇,啜了一下。“真吵,你预备在这里开店?”谢时暖眼前模糊,抵着他的手上下摸索,衣衫不整领口大敞,布料摸起来应该是睡衣,他当真是跑来睡觉了。沈牧野抓住她的手,声音慵懒。“想要?”他带着那手往下,“我随时可以上车。”“不用了!”谢时暖僵住:“今天家里有客人,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大白天跑来睡觉?”“我前晚在孟家舌战群儒,昨晚又连开了几场越洋会议,不大白天来睡觉,挺到晚上,我猝死了。”谢时暖捂住他百无禁忌的嘴:“好了!我知道了……”金诚距离临江府确实近,他跑来补眠不是什么稀奇事,三年来时有发生,每一次基本都不打招呼。“那你待在屋里别出去,也别发出声音。”谢时暖盘算着,“我看看情况,有机会就把你送出去……”啪!灯亮了。你快点失业吧!眼前骤然一片明亮,吓了谢时暖一跳,毫无疑问,沈牧野开的。“你能有什么客人,不外乎就是二姐和那几个同事。”谢时暖有些迟疑:“确实是清湘,还有……林医生。”沈牧野面色一僵,讥诮道:“你们已经进展到登堂入室了?”“你瞎说什么呢,沈牧野,我郑重地告诉你,林医生是我的朋友,我们很清白!”“你清白,他可未必清白。”沈牧野直起身打量她一身穿着,“今天周末你还上班?”“去文院长的康复中心听汇报。”谢时暖绕过他,找到扔在飘窗上的宽松棉布裙,“听完了回来做饭。”“文绣……泉州路那栋楼?”“嗯。”“四十年前,那里是金诚最早的办公楼……嗯,是以苏兰的名义买下的,必然也是大哥的遗产。”沈牧野跟着谢时暖走前走后,他身上那件灰蓝色睡衣被他穿得极为随便,走动间只能刚好遮住最该遮住的部分,谢时暖一回头,就是一片春光乍泄。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得道:“你不要贴这么近嘛,我要去换衣服。”沈牧野哦了一声,然后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裙子,颇为兴奋。“我帮你。”谢时暖果断拒绝,伸手就要去抢,沈牧野立刻举高。“不让我帮,我就出门跟二姐sayhello。”“沈牧野!”谢时暖跺脚,“那我不换了!”说着她就要走,沈牧野将裙子一丢拦腰抱住,干脆地丢上床。“谢时暖,这一周我忙得四脚朝天,你倒是快活得很,电话不打信息不发,我来看你,你只让我躲着不要见人,良心被狗吃了!”谢时暖被他压制着控诉,不知是要先生气还是先心疼。她哼哼了两声道:“我是体谅你,你这么忙,我不打扰你。”“这么体谅我。”他不怀好意地顶开她的膝盖,“不如体谅得更深入一点。”跟沈牧野斗嘴没有好下场,谢时暖屡次领教,屡教不改,但这次外面还有客人等着,她只能妥协,伸手拂过他的面颊,没刮胡子,长了些许青茬,一摸,刮手。“重返金诚辛苦吗?”沈牧野垂眸道:“辛苦。”谢时暖指尖颤了颤:“公公还是没消气?你这回对孟氏出尔反尔,未必能讨好他,反倒可能再次激怒他,而且你得罪了孟氏,孟总如果一怒之下转投四弟,你的困难会更大。”沈牧野握住她的手滑到唇边。“怎么办,我要失业了。”谢时暖果然被吓住,瞪大了眼睛。“公公要解你的职?”她急急分析,“这些年你应该也积攒了自己的势力,只是公公终究是最大的股东,几个老董事都是他的部下,真的强行把你送走的话……确实是做得到的,除非你能把所有小股东都争取过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