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活计一下子就开干起来,进度倒也挺快。村长时不时地就来看一眼,生怕姜丰年抹不开面子,被短工糊弄,时常扮扮红脸。眼看轰轰烈烈干了两三日,这天,地基打到一半,村长才忽然发现,此处空地上竟还有一块垦好的地。是别人家的!他这就赶去姜家,找冯氏说道:“怪我疏忽,咋忘了,那边不全是无主的地,还有王家的一块田呢。”前几年,王家不听劝告,非要在此处开垦。结果垦出来后,才发觉土壤不宜种植,便只能废弃不用了。“不过不管咋说,那十多亩地都已经是王家的了,你家现下要建盖,便少不了这一关。”村长提醒。小糯宝拍拍小胸脯,脆生生应道:“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就都不是事儿。村长爷爷,麻烦您出面,帮我们家买下那块耕地吧。”区区十多亩,还是不适合种庄稼的,有一两银子,就足够买下了。冯氏不心疼银子,这便拿出三两给村长:“王家原先住我家隔壁,和我们关系还不错,他们全家去年搬到城里住了,想来我们出三倍的银子,他们定能行个方便。”村长留了个心眼:“行,不过我不告诉王家,你家是用来做啥的,这年头都嫉人有,恨己无,只说你家想在那搭个窝棚养鸡。”果然,不出半日,村长就把此事办妥。王家看给的银子够多,急地赶紧答应,生怕姜家后悔。在把地契拿到手后,姜家终于能放开手脚,随心建造了。上午,日头正足,晒得人后背暖烘烘的,舒坦极了。冯氏刚从空地那边回来,剁了些鸡草,就要去后院喂鸡鸭鹅。这时,小糯宝脑袋里灵光一现,她踩着丰苗的大鞋子,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追到了后院。“娘,今日咱家有客要来!”糯宝拽住冯氏衣袖,活泼地直往娘身上蹦:“晌午记得多加几个好菜啊!”冯氏手上动作一顿。“来客人?谁啊?”贵客来了说话间,一匹佩着华丽马鞍的红鬃马,已经停在了村口。萧兰衣身着浅白长衫,一双袖箍束紧腕间,长发高高扎起,一跃翻下马背。此时他正拎着几大包行囊,累得呲牙咧嘴,乐颠颠地朝姜家跑去。“糯宝,冯大嫂,我来看你们了!上回的酸菜可真好吃,家里还有没有剩的!”萧兰衣像个显眼包。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了,弄得全村都探头张望,羡慕姜家又来贵客了。冯氏刚撒光鸡食,惊讶转身:“这声音,是萧……公子来了?”“萧锅锅!”小糯宝嘿嘿一乐,她看都不用看,就欢实地往门外跑。果然刚一跑到门口,就正好和萧兰衣撞了个满怀。小糯宝踢掉不跟脚的大鞋子,光着脚丫,甜软得像个糖粽,这就伸手等萧兰衣抱抱。“萧锅锅,你可算来啦,糯宝都想你了~”萧兰衣不喜摆谱。此趟出行没带随从,东西全靠自己拿。他赶紧撇了行囊,这才腾出手来抱糯宝。“萧哥哥也想你啊,快让我好生看看,咱们糯宝可有长高?”萧兰衣把怀里小人儿抱了个结实,手臂箍得可紧。生怕她掉下摔了似的。几个月未见,小家伙不仅长高了半寸,而且还圆乎了一圈,加上皮肤白溜溜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大珍珠,可爱到人心坎里了。萧兰衣的心都要化成水,稀罕到不行,正要凑上去亲她的肥脸蛋。却被小糯宝脑瓜一歪,甩头嫌弃躲开了。她小嘴撅得老高,像是要挂油瓶:“萧锅锅骗银,糯宝不跟你好了!”“怎么说?”萧兰衣惊诧。“你明明说了,年后就回来看糯宝的,害得糯宝都天天扒着脚趾豆,给你数日子,结果你现在才来,还敢说想糯宝?骗纸!”小奶崽一脸嗔怪。说罢,她还故意举起一只脚丫子,作势就要数给萧兰衣看。这般气哼哼的委屈模样,可是让姜家人都忍不住笑。“你这孩子,脚底刚还沾了地上的灰,可别给萧公子衣裳弄脏了。”冯氏笑道。萧兰衣生怕失了糯宝欢心,赶紧辩解:“我可是做梦都想回大柳村呢,都怪我娘逼亲,不许我出门啊,她还日日让我去相看什么贵家小姐。”“要不是国师有差事安排下来,我才能脱身,不然,只怕我现在还见不到你们呢。”萧兰衣也委屈。说起催亲,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冯氏也是当娘的,自然再理解不过。萧兰衣瘪嘴对着姜家人抱怨。众人说笑了一通,萧兰衣又冲糯宝眨眼:“对了糯宝,你这么能掐会算,要不就帮萧哥哥看看,我啥时能结上好姻缘,也免得我娘整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