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拉着阿黎上炕,听阿黎和萧兰衣闲唠起京城众朝臣的事。不过他们说的并非政事,而是在聊哪个大臣是惧内狂魔,哪个大臣上朝时又有口臭了。总之都是些碎嘴子屁嗑,听得众人直发笑,就连穆亦寒也能偶尔展露笑颜。“上朝时的趣事可多了。”阿黎看姜家人爱听,笑眯眯的,越说越是起劲。“对了还有一次,一个从渤城到京上任的官员,到了宫门前,鬼鬼祟祟地藏着个箱子,众人起初以为他要图谋不轨。”“谁知夺下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装了只比手臂还长的大青虾,比脸大的鸟贝,贝里还长了五颗大珍珠呢,惊得满朝大臣都围过去看,后来才知,原来他只是想给国师送礼!”小糯宝躺在国师腿上,挠了挠被炕烫痒的小腚,睫毛眨眨,也听得可入迷了。手臂长的青虾?脸大的鸟贝和珍珠??哇,她忍不住好奇起来,眼睛都亮亮了,只可惜自己没去过海边,不能亲眼看到这些。不过这时,小糯宝又想起什么,忽然爬向窗台,抓来上面的黄历本,撕下了今日这一页。黄历是当初萧奶奶回京时,三哥和萧哥哥送的。还告诉说,每日撕下一页,待一本全撕完,就能再见到萧奶奶了,所以每晚她都不忘动手。穆亦寒余光一瞥,见那黄历上的日子,明显跟今日的对不上,最上面还有胶浆痕迹。他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小糯宝开心回头,“萧锅锅说啦,要见萧奶奶,撕完一本的黄历就行喽~”冯氏和萧兰衣一听,都紧张一下。其实小糯宝每晚撕下后,他俩就偷偷粘回去,横竖她不识字,不过是哄孩子玩的罢了。穆亦寒摇摇头,无情戳破真相,“还真是个小笨蛋,那黄历有浆糊痕迹,你撕十年都撕不完的。”小糯宝不由傻眼,捂住小脸就躺倒打滚了。“呜呜娘坏坏,萧锅锅坏坏~”“糯宝好难过,穆叔叔,我要闹啦!”她滚了两下,又扑进穆亦寒怀里,奶着小嗓音故意撒娇。穆亦寒明知她在装哭,心里还是觉得好笑,一把抢走了阿黎的钱袋子。“本座没有金瓜子,但是有金锭子,用来哄你够不够用?”两个直晃眼睛的大金锭,被他放在掌心上。小糯宝抻着小脖颈一瞅,眼睛这就挤成月牙。“哇哇金砸!糯宝好哄,够啦够啦!”金锭太大,她小手都抓不住,索性就拿衣裳给兜住,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看她这般财迷,穆亦寒都快没眼看,不由调侃,“这么喜欢金子,干脆给你弄个金牙算了”。小糯宝还挺认真,小白牙呲出来笑,“好耶好耶,只要是金的,我就都喜欢~”萧兰衣哈哈出声,“说起来,你萧奶奶就有金牙呢,是刚回京城时弄的,左右大牙各一颗,可有老人味了。”小糯宝只觉羡慕,刚刚没流下的眼泪,这就化作口水,淌得嘴巴湿呱呱。这般呆呆小样儿,看得众人都笑得想喷。冯氏掰着脚底板,边乐边摇头,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小金子迷,小时候就想要金牙,那长大了不得要金屋子啊。这一晚上,穆亦寒借着蹭饭的名义,吃完就一直不走,眼看便是想在姜家睡下。冯氏只能赶紧腾地方,去了厢房和李七巧睡,又把丰虎赶去萧兰衣的西屋。熄灯前,小糯宝在被窝里滚两下,又啃啃脚丫,算是来个睡前热身。国师亲送的富贵等扑腾够了,胖丫就搂着兔娃娃,熟稔地拱进穆亦寒怀里。只是先前闲话那么久,又是聊臣子趣事,又是得金锭的,让她精神得一时还睡不着。于是小糯宝胡思乱想,小嘴也跟着碎叨起来,“穆叔叔,你说金牙怎么镶的啊,吃饭会更香吗?”“对了,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抢牙呀,那糯宝可不要啊~”“还有还有!穆叔叔,世上真有手臂长的大虾吗,长什么样子,你看过吗?”穆亦寒搂着怀里小人,听得眉眼弯弯。他自动跳过金牙的事,点头道,“嗯,那虾通体青色,爪子很粗,在宫里养了数日,夹死了池里好几条小金鲤。后来死了,就打发给太监宫女们吃了。”小糯宝听得羡慕,又小小叹了口气,“哇,糯宝也想看看呢,可惜我连大海都没看过,更别说大虾虾了~”云城不靠海。所吃的海货,都要从渤城运来。小糯宝捏捏肉乎乎的短腿,颇为惆怅。她好盼着长大呀。长大后,她这双小短腿就可以和大人们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