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耀元本来还一脸麻木,可一听终身不得科考,他瞳孔一颤,急忙大喊出声,“不、不可,不能考学……这可就断了我一生的出路啊!”这时他才知后悔,赶紧爬到丰景脚边,就拽着丰景裤腿哭求。“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放我一马,不然我这一辈子就没前途了啊……”丰景虽然难受,但还是扒开他的手,质问道,“要是我当时真的吃了糕饼,我的一辈子就毁你们手里了,你可想过我的前途!”汪耀元被噎住了,眼泪在眼圈打转。“好啊,求原谅是叭~”小糯宝见不得四哥难受,这时气哼哼地跑回屋,取出被肢解过的糕饼,又丢在地上。“那你就自己把这个吃了,把里面的罂粟膏全吃光,我四哥再考虑原不原谅你。”小胖丫奶声吓唬。汪耀元急忙往后躲闪,他哪敢吃下此物。姜家人不由冷笑。还真是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那才知道疼啊。不给他们俩再废话的机会,丰泽就把汪耀元和伙夫拖走,照规矩处置了。很快,宫里就知道了此事。穆亦寒心细,总觉得事情查明得太顺了,就命阿黎再去帮忙查查底细,看那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结果果然大有发现。“说来真是巧,那汪耀元家世一般,但他的母亲,却和先皇后顾氏是表亲!”“至于那伙夫,去国子监做事之前,曾经在庶人慕容氏的长公主府,待过整整八年。”阿黎语气带着狐疑。穆亦寒拨弄着茶盏,冷哼一声,“这么说,此二人都和那对余孽母女有关?”穆亦寒放鱼钩了看来,他猜测的没错,顾氏母女此番进京,果然是包藏了祸心。只可惜,她们惹错人了。对姜家下手,就等于把自己的死期,提前做了宣判!眼看穆亦寒面无情绪,阿黎又道,“还有一事,方才驻守京道的府兵上报,顾氏曾同几个商贩来往密切,其中大多都是贩罂粟膏的,只怕……罂粟入京一事也和她有关。”“另外,咱们留在南省的探子,得了消息。”“以顾家为首的几大士族,近半年来一直在暗中招兵,似乎在做密谋。”阿黎越说越是皱眉。穆亦寒却扬起眉梢,不怒反笑,“很好,看来那些个守旧派们,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也不枉他当初,把顾氏这个鱼饵,撵回南省催他们上钩。区区顾长樱,不过是南省世族的棋子。这些江南旧贵,少同京城往来,过去一直掌控着南部官场和财路。穆亦寒上位后,对他们多次打压,他们当然会露出狼子野心。显然,这次顾长樱回京,就是前来探路的马前卒。穆亦寒怎能放过这机会,他淡声道,“先不要打草惊蛇,顾长樱这鱼钩活得越好,背后的大鱼才会上钩。”“阿黎,你去知会从前和顾氏交好的大臣,让他们尽量和顾氏多来往,再假称对本座不满已久,已有反心,好让她放松警惕。”穆亦寒的眸光汹涌,露出老辣的算计。正所谓,欲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猖狂。顾长樱此番回京,盼望的,就是能够重得荣耀。只可惜,她不会明白,秋后的蚂蚱蹦跶得越欢,死得就越是快…………果然,不出五六日。几名重臣得了穆亦寒的指派,重新赢得顾长樱的信任。甚至,还让她以为,穆亦寒虽有滔天权势,但却早就不得人心,地位岌岌可危。顾长樱欣喜极了,立马写信送去南省,要告知自己的叔父和族人。府里的管家有些迟疑,“娘娘,奴才虽不懂官场,但却听说,如今的国师很得民心,御下也有术,并非他们说的那样啊,要不咱们再多查查……”顾长樱哪懂朝政。出生于江南世族,又长年养于荒淫后宫,让她只知王侯将相,皆有种乎。压根不信一个“篡位者”,也能长久站稳脚跟,甚至成为正统。她不悦地斜过去,“照你的意思,那几人都是商量好了,一起说假话哄本宫高兴?本宫如今给不了他们官位和荣华,他们何必如此,你个奴才未免太多心!”管家不好回嘴,这时慕容箐也走过来,得意地哼了一声。“母后,你别听这老东西的。”“咱们只管等着叔祖父打进京,让臭国师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就能夺回属于咱们的尊贵!”慕容箐扬起了尖下巴。顾长樱眼里露出幻想,心情也跟着大好。要真如此,也算她们母女没白在南省,受那么多的屈辱了……慕容箐趁热打铁,挽住她手臂,“母后,多日不出门了,明天我想去瓦舍玩玩,您就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