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曾想到,它会愤怒至此。李闻道听完,药也抹完,:“像你。”只要有任何不悦就会藏起来,不肯听人辩解。随后,他简单几字回答:“它在家中。”褚清思放下心,见男子神色缓和,她鼓起勇气问道:“宇文阿兄他”虽然她已经请求翁翁遣人去黄鹿泽,但陆翁毕竟侍从男子数载,行事之前必然要先得到男子的命令才敢遣家中甲士。即使是遣人去告知长兄,男子也可能会得知。李闻道用沐巾擦着指腹,闻言掀眸。“我已命人送其归家。”他谑笑道:“泱泱可安心了?”文舟不归只是几下,就已红了。……已是更深夜阑。置于室中央的漏刻,缓慢发出咚的一声。是水落入了滴壶中,清脆且涟猗。而居室之中,仍然是灯烛耀耀。褚清思忽然感到帷幔内又湿又热,她的心跳也在逐渐变快,呼吸开始急促,不过少焉,便仿佛将要窒息,似有震电落下,身体从下而上的麻了。她欲要自救,但却难以控制。即使这种麻并不痛苦,反而使自己觉得快乐。是数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快乐。与父兄及简娘的宠爱不同。在震电消失以后,泪也从眼角流下。褚清思望了眼帷幔外,从满室的光照中,她看见了那尊漏刻,水还在继续滴,水声也渐渐被放大,似乎就近在咫尺。那一瞬,她只觉得自己有时是流于江河的轻舟,波涛随踵而至,有时是可纳百川的江海,能包裹万物。只是,腰好痛。为了能够得到缓解,她被迫从榻上挺起上半身,头颅往后仰着,腰窝完全出现,身体的颤栗也使得裥裙泛起波纹。最后,褚清思困倦的欲要合眼寝假。忽然,她手中被人放入了东西。而自己的手太小,一只手难以握住。其上有脉络盘桓的痕迹,就好像是手腕及手背处的青筋。在熟寐以前,褚清思想。或许是男子的手。鸡还未鸣,李闻道从梦中惊醒,呼吸微喘,一双黑眸染上晨雾的水气,而其中仍有几分兴奋残留,被他隐蔽在最深处。喉结滚过后,他缄默起身,在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忽又想起何事,停下以后,于卧榻旁伫立,黑眸已然恢复清明,从上而下的睥睨了眼布巾[1]上的那块深色后,转身去了浴室。站在沐盘中的时候,男子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下意识便想起那个梦。想起那截往后扬起的白皙纤细的长颈,想起掌中所掐没有裥裙相隔的楚腰,他掌控着其起伏。还有那只纤纤小手。只是几下,还未用力,就已红了。想毕。他举起右手,又抚又握,慢慢开始。褚清思盥洗、更衣以后,被左右之人扶持着来到厅堂,她走去西面,缓缓屈膝,欲要倚靠着凭几跪坐。刚从浴室出来不久的李闻道也随后而来,迈步至北面的几案前席地而坐,视线下意识扫过女子时,好整以暇的撑颔笑道:“泱泱能跪坐?”褚清思一怔,然后改为踞坐,她两足皆有伤,跪坐会压迫到昨夜刚刺破的地方,然踞坐是臀坐于席上。最为舒适的坐法。只是在他人面前如此坐,为不雅无礼。两人分案进食过后,便驱车出门去白马寺。从定鼎门离开洛阳的时候。褚清思再次想起昨夜。那是夫妻之礼。自己在与人行夫妻之礼。男子似乎很了解她的身体。而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前世记忆。文舟不归主动替你选择了遗忘。……褚清思在幽思的同时,将身体往前慢慢伏低,整个重量都倚靠着身前的两足长凭几,她叹息着闭上眼睛。清晨引朝曦,薄薄一层倾辉普照万物。其呼吸也渐渐变得舒缓、平静。后又轻轻在某处蹭了蹭脑袋。恍然间,一股失重袭来。她惊吓得猛然睁开眼睛,双手也下意识抓住身旁一触可及的器物,眼中所见的是男子的胸膛。随即,有一只大掌轻轻拍着她脊背,以作安抚。而失重也就此消散。李闻道刚要将人放下,但怀中的人突然惊动,胸前衣物亦被一只纤细的手给用力攥住,他只好敞开两只腿在榻边坐下,抱其于大腿之上。察觉女子已经醒寤后,他略皱眉川:“怎么还是如此容易受惊,亮德还未找崔相给你医治?”其声低且沉,惟恐再惊到怀中人。而少时那场坠水,使她的身体留有太多隐疾。褚清思松开手,然后默默抚平他的衣物,因心中始终未定,转而又去攀附男子的手臂,小声开口:“昨夜未能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