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马上挂掉,大概过了几个呼吸才挂掉。看着自动跳转切回对话框的界面,季衍回过神,他侧过头问黎姝:“你和州哥咋回事?”黎姝坐回去,端起她的杯子浅抿了一口,之前醇厚香甜的酒此刻过喉咙如饮刀片,涩味黏着喉咙管壁刺激难捱。她蹙眉推至一旁,愣是装没听懂:“什么怎么回事?”季衍啧:“什么叫有你没他?”“字面意思。”黎姝窝进座椅,手肘撑着脸颊警告地环视面前的几位好友,“以后有他在就别叫我了,不然别怪我翻脸。”“你们两吵架了?”“我刚才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你好歹也是个检察官,有职业滤镜加成的。下回不要再问这种废话了,显得你大脑没发育好。”黎姝瞟过去,很是鄙夷,“嗷还有——”停顿半秒,继续补刀,“缺心眼。”季衍:“……”其他三人:“……”她这幅火力全开毫不留情的毒舌模样让几位朋友不由一怵。作为多年老友,他们再清楚不过向来嘴上抹蜜的黎大美女一旦开始嘴上不饶人了征兆着她此刻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美妙。见神杀神,可以说路过的蚂蚁都得插两把刀走。见识过她舌战群儒的战绩,几人上道地岔开了话题不敢热她。实则私下手指翻飞,开始在微信里发消息打探发生了什么。偏偏两个当事人都三缄其口,问不出一句有用的,弄得抓耳挠困扰不已。大家起初没太当回事,想着朋友之间闹个矛盾过个两三天就又一笑抿恩仇了,万万没料到这次的“两天”有点长。黎姝更是把“有我没他”这句话践行得特别贯彻。约饭时不仅会提前声明,即使是到了现场才发现陈叙州在,也果断扭头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给。几次过后尝试为他们两调节的共同好友都歇了心思,偶尔有不知情的想请他们两也会被其他人提醒。渐渐的,朋友圈都知道他两关系破裂了。与此同时,私底下。那通电话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邻居也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拉力赛——冷战不同以往,这回两人谁也没刻意躲着谁,他们还是每天照常见面,只是中间隔了道玻璃。你看得见我我看得见你,也知道各退一步就能碰面同行,但都死犟地错身独行。这天晚上黎姝躺在沙发上,心情烦躁。她宛如一条咸鱼辗转翻滚了几番后,思前想后觉得就是最近摄入的糖分不够引起的,绝对不是因为回来时对上他冷冰冰的脸的缘故。黎姝弹坐起身,决定出门寻点甜品。她去了附近那家糖水铺,要了份冰豆花和糍粑,进门找位子。逡巡了一圈,和听见声音抬首的陈叙州撞了个正面。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夏日夜晚,天气闷热,甜水铺生意火热,放眼望去竟然只剩下他对面还有个空位。黎姝眉心跳动,她抿了抿唇,还是坐了过去。陈叙州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坐过来。”黎姝扯了张纸巾擦拭面前的桌面,理所当然呛他:“眼睛没瞎的话可以看看哪里还有空位,要是有,我马上挪。”陈叙州:“我没这个意思。”服务员端着她点的餐品过来端放在桌上,对着小票核查了一番:“你的餐上齐了,请慢用。”“谢谢。”黎姝微笑以对,转而换下,冷淡地回应:“哦。”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竹签从糍粑下手,低首自顾自吃东西。两人久违地坐在一张桌上吃东西,不免有几分恍如隔世。陈叙州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店里的三叶长风扇在头顶呼啦呼啦地转着,耳边充盈着热闹声。两个人安静地吃完,收拾出门。马路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看着刻意放缓脚步跟她一起的陈叙州,黎姝自然也没法说什么。只是诧异地瞥了他沉吟的侧脸。下午在电梯里不是见到她还出去了吗?怎么现在不躲了?怀着这样的疑惑走了大半路,就在她以为会将沉默进行到家时,他却陡然发声了。“那天抱歉,没控制好情绪。”“没关系。”回应完才反应过来答早了,他并没有明确主体,于是余光斜过去询问:“对了,你指哪天?”“……”陈叙州哑言。他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看来我需要道歉的事不止一件。”吃过甜食,心情确实会好很多,黎姝舒畅地抻着手臂舒展身肢,皮笑肉不笑:“谁让我们爱占便宜的人都小气呢。”提到这点,她饶有兴致地提醒他:“保持距离啊,别离我太近了,免得我兽心大发控制不住又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