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父:“贵客?那可有好生招待?”
梅敏也跑出来,笑吟吟喊:“祖父。”梅父便道:“遇到什麽好事了?”
梅敏笑笑:“外祖父,您进去就知道了。”
梅父中气十足点头,尔後梅敏同梅清雪一左一右跟着梅父一道踏入正厅,紧接着梅父便看到厅堂里的解自熙。
“这位是?”梅父发问。
梅母道:“这位是从京城来的贵客解大人,同敏姐儿认识。”
解自熙起身,对梅父行礼道:“梅大人有礼。”
梅父肃穆面色,慎重道:“解大人言重,不知解大人此行而来有何指教?”
说到这里,梅父扫过梅母等人的脸色,俱是面带笑容,特别是梅敏笑意盈盈,梅父心中顿时産生一种猜测,听女儿提及过,孙女在京城有个心意相通的男子,而眼前这位又是从京城来的,莫非惊喜就是。。。。。。
思及此,梅父开始不动声色端详解自熙,仪态雅正,面容出衆,也不知是哪家的天之骄子,样貌上无可挑剔,可一想到他可能要带走自己的孙女,梅父面色骤然沉下来。
梅母最是了解梅父,瞧见老伴儿那样子,就知悉他思绪想远了,她忙过去,小声道:“乱想什麽呢,人家是特使,给你送调令来的,给你,自己去看。”
“调——”待梅父瞥见信笺上的印记,顿时心中一震,话语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回睐梅母。
梅母没好气道:“别发呆了,怎麽跟个榆木似的,来瞅瞅,这才是惊喜。”
梅父颤抖着手打开调令,阅及信中内容,梅父身体战栗,一时失态擦了擦眼睛右目不转睛看,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眼圈竟是有些红了。
他哆嗦嘴唇开口:“当真?”
梅母:“千真万确。”
梅清雪:“父亲,是真的。”
解自熙道:“恭喜梅大人。”
梅母又道:“听这位解大人说,皇上也念你了。”
“什麽?!皇上他终于。。。。。。”梅父再也克制不住感情,躬身死死捂住调令,眼眶一热,竟有泪水滚下来。
与此同时,淅淅沥沥的一声,乌沉沉的天空下起细如牛毛的雨来。
厅堂内,梅家人围在梅父面前安慰,气氛温馨。
解自熙站定在一旁,半垂眼睫,目光在背对他的梅清雪身上停顿,唇边的笑容难以捉摸,像是恭喜,又好像带着几分失落,与厅堂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梅清雪的馀光瞄到了解自熙模糊的身影,令人在意的身影。
细心的梅敏捕捉到母亲的些许走神,微不可查掠过母亲和解自熙。
过了一会儿,梅父的情绪才堪堪平息些许,解自熙喝茶润唇,适宜道:“梅大人,至多半月内啓程,烦请大人安排好所有事宜,以便归京。”
梅父用袖子擦干泪水,收敛情绪颔首,声音发抖:“有劳解大人告知,老夫定会加快准备。”
解自熙点头:“调令已带到,我的任务完成,也该告辞了。”
听言,梅清雪微微翕动嘴唇,有什麽卡在喉咙口里吐不出来。
梅父收咳嗽两声,又道:“对不住,解大人,老夫失态了,让你看了笑话。”
解自熙说:“怎会是看笑话?这是喜庆之事,梅大人高兴正常。”
梅父挽留道:“实在对不住,解大人,若有招待不周处还望海涵,如今外头正下着雨,你此时出去岂不是要淋雨?大人此来辛苦,想必尚未有落榻之处,寒舍虽小,但厢房有两间,大人若不介意,不妨在寒舍歇脚。”
解自熙委婉拒绝:“不劳烦梅大人了,我自有落脚之处。”
梅父:“好,老夫也不勉强,只是外头下雨,雨势可能随时变大,也一时半会不会停,大人先在寒舍稍作歇息,待雨停再走不迟。”
“不过小雨。”解自熙不以为然道。
梅父:“正值春季,风寒高发,大人切勿随意。”
梅母也开口挽留,梅清雪一言不发,梅敏道:“解公子,你要不就留下吧,咱们也许久未见,正好叙叙旧。”
解自熙闻言,没有立刻回复,眼睛悄悄落在梅清雪身上两瞬,见她安安静静,慢慢垂下眼皮,长睫形成的阴翳遮住青年眸底的黯淡色彩。
解自熙摇头,拱手道:“不必了,告——”
“解大人,下雨天冷,当心感染风寒,你听听我父亲的建议可好?”一道温婉轻柔的嗓音传入解自熙的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解自熙猛地擡眸,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然那眼神很是冷淡,心肠是硬的。
从前还肯施舍些喜欢给他,如今确实吝啬得紧,她的心如今像是被密不透风的城墙包裹,外头还飘着寒冷的冰刀子,不伤人,却冻得人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