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和北镇抚司可是一直都在互相盯着,而且这位钱指挥同知跟厂公走得很近,这在北镇抚司根本不算秘密。
随着钱指挥同知的一声命令,一群人迅速冲上魁星阁。
里面其实已经被李颂之等人控制住局面了。
王总旗他们刚走进三阁楼,看到几个穿着神秘的人和地上的两具尸体,就问:“李指挥,这些人怎麽处理?”
李颂之低声说:“剩下这些人不能杀,留活口。”
王总旗:“是”。
魏荣跟身後的一个校尉说:“你赶紧下去多带几个人上来。”
就在这名校尉往阁楼下走时,钱指挥同知带着手下的人从楼下冲了上来,那名校尉赶紧折返回来说:“李指挥,钱指挥来了。”
李颂之等人当时一愣。
钱指挥同知带着手下的人一拥而入,一进三楼马上就嚷嚷:“把这些贼人全抓起来。”
说着,手下的人一个个上前扑了过去,把教主和手下全摁住了。
被摁住的教主冷笑一声,嘴里不知道咬碎了什麽,表情痛苦,身体挣扎了一番。
李颂之急得大喊:“不能让他死。”
王总旗快步跑上前,用手推开摁住教主的两个人,把教主的身体翻过来查看,教主的身体不停抽搐着。
眼看着教主口吐血沫,渐渐没了气息,死了。
王总旗无奈地说:“死了。”
眼睁睁看着教主死亡,李颂之和魏荣互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气恼和无奈。
一场心血白费了!
这麽大一条“鱼”就这麽没了。
钱指挥同知轻飘飘说了一声:“人我们带走了。”说着就把剩下的人活捉并押走了。
魏荣不满:“哎——钱指挥,你这是要把人带走?”
听见魏荣这一嚷嚷,钱指挥同知看着魏荣,从鼻孔里冷笑一声:“怎麽,我不能带走吗?”
钱指挥同知官职比李颂之略高,他扭头又用挑衅的眼光看了李颂之一眼,转身下楼走了。
李颂之此时恨得牙根痒痒,谁让人家官职比自己高,又背靠东厂呢。
魏荣无奈地说:“把尸体擡下去吧。”
李颂之补充一句:“楼上楼下所有的油灯都带走。”说完气呼呼就走了。
在外面牵着马等候的宋明鸿看到一群人押着几个穿的像戴孝的人走了。
紧接着李颂之等人垂头丧气地走下魁星阁,宋明鸿看到他们一个个神情不对,心中很疑惑。
接着就听见有一阵骂骂咧咧之声。
等到李颂之走到她身边,宋明鸿就悄声问:“怎麽了?是不是已经抓到了?”
“一言难尽,我先送你回去再说。”
李颂之此时绷着脸,宋明鸿也不好再问下去。
这些被抓的人在诏狱里受了一番折磨後,纷纷把写有谶语的几尺白布交了出来,上面全写着“魁星折笔,寒衣难登科”,又供出几个藏身小窝点。
钱指挥同知顺势打掉这几个窝点,这里面被收缴的火铳丶兵器等东西归了朝廷,剩下的财物一部分归到自己名下,一部分送给了厂公佟广。
厂公佟广在皇上面前替钱指挥同知邀功:“陛下,七夕那天亥时,一夥‘妖党’聚在贡院附近的魁星阁里,密谋烧毁魁星阁,幸亏钱指挥带人及时赶到,抓捕好几个人,後来又剿灭了几个‘妖党’的巢xue,钱指挥可是立了大功啊。”
说着将写有谶语的白布呈给皇帝。
皇上自然高兴,看着白布上的谶语说:“钱指挥应该得到赏赐,这些‘妖党’试图蛊惑读书人,该杀!”
当皇上赏赐钱指挥的消息传到北镇抚司的时候,那晚参与抓捕的锦衣卫们无一不骂的。
这钱指挥同知虽然身是锦衣卫,这心却紧系东厂啊。
面对大家的骂声,李颂之赶紧站出来制止大家:“都小声点。”
大家果然压低了声音,又小声骂了几句後纷纷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因为李颂之的一个命令,他们又埋伏又拼命的,最後还拉上自己的妻子才挫败这场阴谋,要不然这魁星阁就被烧了,还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功劳被抢了,赏赐也没了,大家心里都不服,连根毛都没拿到手。
後来大家嘴上不骂了,可在心里已经跟念经似的问候钱指挥百十遍了。
想到这里,李颂之怀着沉重的心情跟大家说:“虽然这功劳没落到咱们头上,但那晚的行动,咱们这些人都出了力,索性没人伤着,我李颂之都记得。”
看着李颂之沉重的表情,衆人听後又唉声叹气一番。
李颂之虽然没有开口骂,却像失了魂一般躺在椅子上,用手揉着太阳xue。
过了一会儿,锦衣卫百户李长隽一脸汗水回来了。
桌子上放着盛冰块的铜盆,李长隽站在铜盆前喝下一大杯水,把椅子拉过去坐在铜盆旁边乘凉。
魏荣见他坐在那儿不吭声,似乎在生闷气,就过去攀谈:“什麽事?看你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