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熟视无睹,将笔墨准备好了,告诉梁媗玉:“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动笔了,若你想要戏本子,我可以转述给你,然后你代笔。”梁媗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一刻不见元昪她就心情烦躁,甚至会控制不住。梁姣絮神色复杂,淡淡道:“你确定元昪他还会见你。”梁媗玉心事重重,虚应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才道:“你几个意思?”虽然府中的人都瞒着梁媗玉,但是她旁敲侧击那几个嘴碎的小厮,也知道坊间对她的那些传闻。传闻一直都有,梁媗玉也没在意过。但这次不同以往,她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别人若是想按在她梁媗玉头上对她指手画脚,她第一个不同意。梁姣絮沉默了一下,平静道:“元昪伤的很重,我看见他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他能有什么仇家,无非…”“他没有仇家吗?太子就是啊,凭什么把矛头指向我。”梁媗玉据理力争。梁姣絮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选择相信谁,是她自己的选择。左右,这件事跟梁姣絮都没关系。梁媗玉冷嗤,这才不屑道:“你这是在看我笑话?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放的下的人。从前你手段多,却是个白痴,仿若无脑!所以路走的不远。现在你似乎变了,你能将那沈微生迷住了。说明什么啊?”梁姣絮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难过起来,什么狠话都说。也罢,让她发泄发泄。梁姣絮继续倾听,再也没打断她。梁媗玉抬起头,花儿似的脸上挂着泪水,自顾自的说着:“说明你城府极深。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看不出来吗?你用你的肮脏事做幌子,你不怕继续肮脏,你也不在意了!你的心已经硬如磐石了!你让他们觉得你还是那个猪狗不如过的很烂的人。”未经他人苦,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梁姣絮只是道:“不可理喻。”梁媗玉的情绪很激动,语气中也带着极端:“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见我?”“这表面上是关心,其实是替沈微生试探我!你也怀疑是我把传言放出去的。也不信我是吗?”“我是贱…算了,我与你解释这般多是为何?”梁媗玉转身离开。可她说的每一句都像是尖锐的倒刺,剜住了梁姣絮的心。她被梁媗玉的冷言冷语刺痛了。梁姣絮虽算计但却始终没有抛弃怜悯,决断行事。她努力绸缪,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今日梁姣絮的确是怀疑过梁媗玉,但看到她走进屋子的那瞬间。梁姣絮毅然决然的选择相信她。虽然观察在所难免,但梁姣絮刻意说出元昪的伤势,想要看看她的反应。那一刻,梁姣絮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这也仅仅是她这个有着原主记忆,充分了解梁媗玉的人这么觉得。梁姣絮深知被人诋毁,有冤屈是多么的难受。她是过来人,当初做医生的时候,也会被患者误会,受尽了各种恶毒的话,那些话听在耳朵里难受到诛心的地步。梁姣絮只是想…帮她一把。但前提,梁姣絮需要确定她真的没有做这件事!梁媗玉觉得她不在乎,可生而为人,哪有人能真的置身事外。被人骂的时候,梁姣絮也想还嘴啊。只是想到越涂越黑,便也懒得在多嘴了。示弱,不是真的软弱。——沈微生忙完事务后,这才往曹愈的住处赶去。中途的时候,沈微生觉得心头一沉。他与梁姣絮情绪共鸣,所以她在北信候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头划过一丝失望,随即消弭。沈微生神色稍缓,这才推开曹愈所住的客房。房间内没有掌灯,黑漆漆的。曹愈坐在榻上正在挠后背。沈微生点了蜡烛,这才道:“陵居院待你是客,你不必如此节省。”“大公子…你日理万机,怎会来此?”“别废话,起来。”沈微生带着药箱,里面有静脉输液的装置。曹愈不敢吱声,眼睛发黄,只是咳嗽着。没用之极!曹愈这样的害母仇人,混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沈微生嫌弃。沈微生脑袋急转,他记得梁姣絮和他讲过。失血过多会引起…脾脏质地变大。继而会让人皮肤出现黄疸。因为是外来的物质,这种情况的黄疸,如果不及时消退,会引起皮肤瘙痒。有一瞬间,沈微生忽然有一种自豪感,因为他知道这些。梁姣絮给他的启发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