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道了句,目光却没从眼前的书本上离开。
我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他身子底下的那张床可以坐,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不坐了,有什麽事您吩咐。”我恭恭敬敬地说道。
“您?”他对这个称呼似乎格外在意,擡起眸子望向我,顺势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我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免与他目光接触。
“是尊称。”我忙解释道,不自觉地後退了一步。
“尊称可以免了。”他说道。
“好的,Boss。”我回道。
“Boss?”他似乎和我杠上了,对我的称呼总是挑剔。
“对,您是拂尘的老板,也就是我的Boss。”我恭维道,始终不敢擡头看他。
“你看起来很拘束。”他忽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我顺势後,本来就站在离门口不远处,这一退,差点退出门外。
“哪里,不拘束。”我解释道。
“擡起头来,把门关上。”他说道。
我十分不甘愿地擡头,只见他的目光扫了门一眼,我乖乖地把门关好,等候他接下来的指示。
“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麽?”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本就比我高上许多,这麽一看,就显得我更加渺小了。
我又摇了摇头。
“听说……”他刚开了个头,我忙否认道:“传言不是真的,您不要在意。”
“你怎麽知道不是真的?”他反问道。
“我是当事人啊,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小声嘀咕道。
“他们说的哪样?”他继续追问道。
“就是……我和你睡了这件事。”我的声音越发越小了,脸上如同发了烧一般灼热。
“的确。”只听他怒道。
“就是。”我忙附和。
“分明是事实,连事实和传言都分辨不清的人,我有必要考虑一下他是否适合继续待在拂尘。”
我原本还在点头,待听清他说的内容之後,不可思议地擡头看向他,却刚好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Boss,您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不是?我们没有一起睡过?”他似乎意有所指,那天晚上的事,我当然记得。
“可丶可是,那不一样啊?”我惊慌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人麽?怎麽突然转性了?直觉告诉我,这一天似乎有些非比寻常,先是有汪塘,後又是大Boss,这两个人原本都是和我没有任何实际联系的。
“哪一点不一样?”他这个人还真喜欢不耻下问。我自是回答不出什麽。只能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所指示。
“没什麽事,我出去了。”
我低声道,转身,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身後的人继续道:
“等等,我有说要你离开了麽?”
“没有。”我小声嘀咕道,刚要开门的手再次缩了回来。
“从今以後,你不用来拂尘上班了。”他的这句话,如同一个宣判,我擡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凭什麽?你刚才分明对传言并没有在意,为什麽要开除我?”原本的胆怯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一扫而空,我几乎是质问着说出这句话的。
“谁说我要开除你了。”
“什麽意思?”我克制住内心想要骂街的冲动。
“今後,你的任务由我亲自发布,这里不用来了,你可以在家等候指示。”他缓缓说道。
“就这样?”对于这样的一个决定,不停盘算着。
他点点头,我如释重负。
“为什麽?”难道是因为谣言?还是其他的原因,要知道,一件事情的发生总会有原因的。
他并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很显然,原因可能并不想让我知道。见他不语,我也不再追问。“没什麽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他点点头,我匆忙退了出去,待出了办公室时,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
看样子,大家多半是以为,我被炒鱿鱼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以後并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出办公室之後,顿觉一身轻松,好像真的已经脱离拂尘,成为一个自由人一样,却不曾想过,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
结束并不往往象征真正的结束,很可能是另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