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惶恐地寻求着原谅。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开门的轻响。
许言走了进来。
看到许洇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样子,许言脸色霎时间苍白。
他加快步伐走进来,试图拉开许御廷——
“爸,洇洇需要处理伤口。”
许御廷不肯放开手,仍旧死死抱着许洇。
许言嗓音里压抑着愤怒:“爸,您想让小时候的悲剧重演吗,您还想让妹妹再死一次吗!”
终于,许御廷松开了手。
眼底…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许洇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带我去医院,许言,去医院。”
“好。”
许言将少女横抱而起。
她靠在他怀里,额头的血迹也蹭在了他干净的衬衫前襟上。
……
深夜的医院里,护士为许洇处理了伤口。
擦破皮,没伤筋动骨,消毒上药後贴了块方方的白纱布。
许言准备带许洇回家。
然而,听到“回家”两个字,许洇身子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哀求道:“许言,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回去。”
许言叹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同意,他每周往返善邦和澳港湾,就是为了见你…”
“可我不想见他!”许洇眼底满是惊惶的抗拒,“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他了…哥,我受不了,真的不想回去,你知道我不是他女儿,我做不到…”
许言修长的指尖,放在了少女的唇瓣边,“嘘”了一声。
带着安抚的意味,也止住了她的话。
在护士离开处理室之後,许言轻声说:“你现在仍旧是许洇,是他的女儿,你必须是…不管多难,都要忍耐。”
许洇知道,这麽多年都挺过来了。
现在放弃,前功尽弃。
“我知道,那再晚一点,晚一点再回去…”小姑娘低下了头,抱紧了自己。
看着她这样害怕,许言也舍不得。
他稍稍斟酌了言辞,给许御廷去了电话。
“妹妹情况怎麽样?”许御廷秒接。
“医生说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性,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所以今晚暂时留院观察。”
“我现在过来。”
“爸…”许言抢先开口,“您…在家休息吧,让洇洇也安静睡一觉,我守着就行。”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终于,许御廷松了口:“好吧,你照顾好妹妹。”
开着免提,许洇和许言同时松了一口气。
走出医院时,雨已经停了。
夜风带着微凉的潮湿感。
太晚了,许言在附近找一间四星级酒店,拉着许洇的手腕,匆匆走进旋转门。
却没有注意到,街对面网吧门口,刚出来抽烟的唐慎,恰好撞见这一幕。
“什麽情况?”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拍下了俩人牵手进酒店的背影,准备发给高明朗。
转念一想,给他,似乎没什麽意思。
他抽了一口烟,对话框下拉,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段寺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