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仍然脸色阴沉,但他却说:“你不必担心此事会连累到家中族眷,燕云凌自己利欲熏心,欲对公主不轨,要他一条命便是,刚刚你一心救昭平,我们都看在眼里,昭平肯将自己的闺名告知于你,也是对你极亲厚的,你是个好孩子。”
“多谢陛下宽容。”燕山雪道,然後一脸担心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赵才荣。
不一会儿,太医走到皇帝面前道:“啓禀陛下,公主只是受到惊吓,一时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臣给开一个安神的方子,让公主平心静气休养几天就无事了。”
太医刚说完,赵才荣便悠悠醒转,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山雪,山雪在吗?”
燕山雪立刻跑过去演绎姐妹情深,握住赵才荣的手:“我在呢,公主。”
皇帝皇後也连忙走到床边,见到他们,赵才荣努力坐起身道:“父皇母後,今日之事,是燕云凌一人之错,你们千万不要迁怒于山雪。”
皇後心疼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与你父皇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一听到你的求救声便立刻冲进去房里救你,可见与你感情深厚,那燕云凌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才荣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有些哀伤地说:“父皇,只是儿臣的婚事,能不能请父皇再缓缓,出了这样的事,女儿怕是名声有损,哪怕这是燕云凌欺负我,可谁知道那些人又会在心里想些什麽呢?儿臣,儿臣实在不想那麽快嫁人,就让儿臣,再多陪伴父皇母後几年吧。”
说着,赵才荣眼角的泪滑落下来,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不可怜。
皇後闻言,一直轻轻抚摸赵才荣的手一顿,随即也擡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皇帝说道:“陛下,就让昭平再多陪我几年吧,她是公主,何愁无人求娶,但总要是个真心待她的人才好,若是再遇上像燕云凌这种,没了前途就想靠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的,就算娶了昭平,也不会善待她的。”
皇帝叹了口气:“那就随昭平的心意吧。”
“多谢父皇体谅。”赵才荣眼中含泪,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只是今日让父皇母後担心了,此事儿臣也有错,是儿臣以为在宫中,不会有事,便没有设防。”
这句话也提醒了皇帝,如今是在宫中都有人敢这般欺辱她的女儿,若是下次来的是刺客呢?
“昭平别怕,往後,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皇帝的眼神透着寒意,“你先好好休息,父皇还要将剩下的事处理好,放心,无论他们心中想些什麽,我朝的公主也不是他们能随意诋毁侮辱的。”
等皇帝离开後,皇後看向燕山雪,对其他宫人道:“都退下去吧,本宫与昭平和燕小姐说一会儿话。”
“是,奴婢奴才告退。”
等到房间中只剩下她们三人时,皇後才若有所思地看向燕山雪:“本宫虽没想明白你们是如何让燕云凌配合你们行动的,但此事,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屏退所有人才说自己的猜想,燕山雪便知皇後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乖顺地说道:“皇後恕罪。”
这就是认了,赵才荣见状也立刻生龙活虎地拉着皇後的手说道:“母後,这都是儿臣的主意,你也知道,儿臣不想嫁人,可父皇总想着为我挑夫婿,我这也是没办法,刚好我与山雪亲近,她大哥又是个不争气的坏种,对她非打即骂,我便透露了些消息给燕云凌,说我对他有意,没想到他就大胆成这个样子,竟是想和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你呀。”皇後无奈地伸出手在赵才荣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燕府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长清也与我说过燕小姐的事情,罢了,燕云凌此人心术不正,死了便死了吧。”
坐在後宫顶端的女人,自然也见过无数你死我活的厮杀,此事对她的女儿有利,她也不可能去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在皇後的眼里,人命并非真如草芥,但前提是,这些人于她,于她在乎的人都没有利益冲突,若有,便是贵如金银,那也该死。
皇後拉着赵才荣的手,又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燕山雪,颇为赞赏地说:“你也是个机灵的,看在你和昭平亲近,又帮了她这一回的份上,明日本宫便叫人大张旗鼓地送些赏赐进燕府,你瞧着如何?”
这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燕山雪背後有皇後撑腰的意思了,而且赏赐送燕府,也正好让燕山雪能正大光明地回到燕府主事。
她当即道:“多谢皇後。”
第二日,皇後夸赞燕府嫡女燕山雪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燕山雪,穿着一袭水蓝色衣裙,身後跟着特意来为她撑腰的何玉言和赵秀竹,再次站在了燕府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