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也打消了这种念头。她这个儿媳妇,似乎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从旁人口中听到她做的一些事情,倒也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周家最重要的本来就是脸面,早在大儿子执意要娶她进门,该丢的脸面已经丢完了。现在她只要不闹出笑话来,周夫人就不会去说教她。而且知知出乎意料的喜欢她这个母亲,想必母子俩相处的还不错。关明溪看见自己这个婆婆,下意识还是会紧张,但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妈。”她很生涩的寒暄问好:“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周夫人表情奇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可以。”周夫人也知道她在自己面前不太自在,“你去忙你的吧。”关明溪由衷的松了口气:“好。”等她婆婆走远,她想她其实没什么好忙的。她跑去找周津了。她现在还蛮喜欢粘着周津的,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周津跑来找她,她也经常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他面前,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容——你来啦。当时的同事都说她的笑像是不要钱一样。周津刚把在土里的儿子捞起来,蹭了蹭他脸上的灰,“等会儿就去洗洗。”周知序还有点不高兴:“爸爸,我在研究种地。”周津说:“但是你可以改天研究,马上就要吃饭了,你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很脏。”他丝毫不顾父子情分,补了一句:“我是不太喜欢和脏脏的人一起吃饭的,你妈妈也是。”周知序不承认自己很脏:“爸爸,我洗过手了。”周津依然很嫌弃:“脸上都是灰。”周知序被说的有些烦了,就摆出不太开心的脸来,也不说话了。周津轻轻戳了下他的脸:“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这个性子不知道像谁。说两句就不高兴。甩脸子。可能是更像他妈妈,性格很娇气。关明溪刚出现在父子俩的面前,她的儿子就开始告状:“妈妈,爸爸骂我,说我脏。”关明溪仔细看了看他:“哪里脏啦?你爸爸在乱说,你不要听,把耳朵闭起来。”她毫不犹豫的站在儿子这边,与他同仇敌忾:“你爸爸这个人讲话就是很难听的,我都被他气哭过好几回。”周津不太认账:“有好几回吗?”关明溪哦了声:“只是我在默默垂泪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周津最近才发现她的敏感,她的易碎。她并不全然是他曾经见到过的那样、只有明媚的一面。她也时常难过,时常破碎。周津把儿子放了下来,走上前去搂住了她,贴着她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关明溪一下子红了脸,然后锤了他两下。她挣开了他:“我不和你说这些荤话!”周津看她红着脸跑走,不禁笑了笑。今天周家的家宴,气氛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好。周父难得在家吃饭,和妻子不太一样的是,对自己这个出身不太好的儿媳妇,他的意见没那么大。瓜熟蒂落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真让他们离婚,那才更是面上无光。何况,这兄弟俩,是一个比一个有主见,压根就不是受人摆布的傀儡,任何事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周载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上个对象分手之后,到现在也没个谈恋爱的迹象。让他去相亲,他也都乖乖的去。只是相亲了好几次,都还没碰到一个互相满意的。好不容易有他点头表示可以结婚的,对方又对他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很不满意,谈好了的亲事又直接就不结了。周载表过态,他这辈子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随缘。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这种态度,反而让周父庆幸好在周津已经结婚生子。不然就以这两兄弟如出一辙的死德行,他们周家说不好还真要断子绝孙了!所以周父如今看关明溪,也是越看越顺眼。“明溪,我听说你最近在准备升本科的考试?”关明溪没想到她公公连她这点小事都记得,她感觉他是个不苟言笑的长辈。又因为她以前经常在电视新闻上看见他,所以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关明溪还特别的怕他。总感觉她的公公比在电视上还严肃。“嗯,爸,我还是想念本科的。”她还是想读书的。读书比打工好。专科毕业打工的那一年多日子,是关明溪觉得最苦最苦的日子。读大专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在兼职赚学费生活费,但是每天早上到教室里,汲取新的知识,她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