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忍着浑身疼痛,靠着她挣扎起身。金豹豹小声在她耳边说:“小姐,你听见了吗?南顺王世子暂时来不了。”余笙笙有点想哭,缓缓点头,握紧金豹豹的手。她努力挣扎,奋力抗争,想拒绝被安排,想拒绝这桩亲事。现在,总算是目的达成了。太子惊怒:“南顺王世子遇袭?何人如此大胆?”郝孟野转头看苏定秦:“这事儿,得问问苏少将军。”苏定秦还握着沾血的马鞭,闻言一愣:“我?”老夫人急声道:“郝统领,此事当与定秦无关!”“有关无关,也不是老夫人说了算,”郝孟野目光往她手上挂着的佛珠一掠,“老夫人信佛,我们赤龙卫的大牢可是天天见血的。”“您还是退在一旁,以免冲撞。”老夫人一噎,苏知意问道:“敢问,为何说与我大哥有关?我大哥人在京城,没有出京半步,如何到达顺昌?”郝孟野手指轻抚腰侧剑柄,语气间染了凉意:“荣阳郡主,你在问本官话?”苏知意咬唇,眼神委屈又充满倔强:“我只是想求一个公道。”“公道,”郝孟野笑意从喉咙里溢出来,“顺昌府有个有名的匪徒,名唤邹志良,如果本官没记错,苏少将军应该与他交过手。”苏定秦急声道:“不错,我回京之时,曾路过他的山寨,也曾想过剿灭他,为民除害,但当时兵力不足,又急着回京,所以暂时搁置。”郝孟野轻笑,看向水廊上的沈之渊和儒剑。“邹志良得知孔世子要入京,就请孔世子入寨,孔世子言说,进京是要与苏家结好,不肯入寨,可没出两日,人就遇袭受伤。”苏定秦一头雾水:“如此说来,邹志良的嫌疑更大,与我何干?”“与你何干?你听说邹志良有心与世子相交,以为世子会答应他,与他共同联手,对你不利,于是,你就痛下手,伤害世子。”苏定秦目瞪口呆:“这……这从何说起?我半步不曾离京。”“那又如何?不离京,就不能指使别人干了吗?”苏定秦简直要气死,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郝孟野目光睥向苏知意:“荣阳郡主,你说是不是?”希望苏知意心口狠狠一跳。郝孟野这是什么意思?在场有脑子转得快的,看看沈之渊,再看看沈之渊和儒剑,都起了别样心思。这沈之渊,不就等同孔世子,而苏定秦,就似被打的余笙笙。余笙笙被打成那样都不肯认,而且众目睽睽,她确实也没和沈之渊接触过。倒是儒剑,是荣阳郡主的侍卫,沈之渊和荣阳郡主早有婚约,平时见一见,也不是什么逾矩之事。苏定秦认定就是余笙笙,一如现在郝孟野就是认定苏定秦。苏砚书目光微深,心思也转过这一层,带着几分探究,看向苏知意。苏定秦额头见汗,辩解道:“郝统领,我人在京城,距离顺昌何止千里,邹志良就在顺昌,近在咫尺,他出手谈何容易?怎么会怪到我头上?”郝孟野轻叹一口气:“本官也想知道,不过,你放心,证据会有,会还你一个公、道。”“来人,”他轻摆手,“请苏少将军,回去问话。”苏定秦浑身一凉,如坠深渊:“不是我,真不是我!”老夫人拉住苏定秦:“郝统领,还请明察,我儿子在外领兵驻守,我孙儿定秦也是有军功的,我苏家为国尽忠,从未有过半分异心。”“老夫人,若非有这些功劳,本官就不会站在这里与你好好说话。”郝孟野语气温和:“放心,赤龙卫是讲理的,把话说清楚就好,我们抓过的不少人,开始都说自己是有功之臣。”苏定秦还想说,郝孟野看看四周:“哦,你们这儿还有未清的事,那不如这样,就都回去说说,我们那是风水宝地,说话说得快。”沈之渊一听这话,汗毛都竖起来:“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今天也是被害的。”郝孟野看都不看他,回头看余笙笙:“能走吗?”余笙笙微讶,缓缓点头。刚才郝孟野的话,她也听懂了,她当然知道,苏定秦不会去伤孔德昭,苏定秦压根就不知道孔德昭要入京的事。所以,刚才郝孟野的比喻,是什么意思?为她?余笙笙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谬。赤龙卫,连太子都要退让三分的存在,怎么会为她?可是,现在问她能不能走,又是何意?余笙笙心里的小庆幸,像遇春风的草,一旦长起,就压不住。万一呢?不管因为什么,她总要试一试,如果能够着这赤龙卫的边儿,哪怕是让别人以为,她够上了,或许,对她而言,就是离开苏家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