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如此,心里还是很难过。金豹豹负责看守院门,打听各种小道消息,余笙笙虽未出院门,但也知道不少事。“小姐,”余笙笙又从外面跑回来,捧着几支从花园子采回来的花,“我听说,孔德昭要回南顺去奔丧。”余笙笙心头一松,又听金豹豹继续说:“不过,皇帝没允准,说让他在京城过了中秋再走。”“好像本来应该南顺王来的,但他上了折子,让儿子替他。”余笙笙若有所思,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要把孔德昭留在京城为质子?此事哪有那么容易?要是真这么好办,早就办了。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还有哦,听说苏大将军不日便回京,这两天厨房这边的下人明显多了,采购的家丁还说,已经和很多商铺打好招呼,待苏大将军一回府,就要好好办一场接风宴。”余笙笙心头悸动,苏大将军要回来了?如果……一年前他在家,围场之事,会不会被改写?他会不会护着她?余笙笙握紧画笔,金豹豹瞪大眼睛:“小姐,墨!”余笙笙回神,赶紧抓起一张纸,包住笔尖。好险,这一滴墨掉下去,这两天的辛苦又白费了。金豹豹松口气,看着画皱眉:“这画怎么一点都不好看?乱八七糟的。”余笙笙也早觉得奇怪,当修复出快刀而已,不该有心傅青隐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果然聪明。”“苏怀远到哪了?”“回指挥使,已不足五百里,按行程,后日可达。”傅青隐轻抚杯盖:“后日,八月初十,修整几日,正好进宫赴中秋宴,他日子倒是算得好。”“苏家可有其它异动?”“苏家倒是没有,不过……齐牧白倒是有一点。”“嗯?”傅青隐声音微挑。“他派人回了一趟乡下,去接他的生母虞氏。”傅青隐表情未变,眼中飞快闪过一道讥讽暗芒:“查看清楚,此人表里不一,薄情寡义,可不是个什么孝顺的主儿。”未授官,却接母入京,定有缘由。暗卫领命而走,站在一旁的郝孟野微拧眉。傅青隐抿一口茶:“想说什么就说。”郝孟野拱手:“属下以为,身为状元,不该只看学问,更要注重人品,很显然,齐牧白人品不佳,指挥使,您为何……”傅青隐轻掀眼皮,郝孟野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为何不向皇上禀明?让皇上取消他的状元?”郝孟野不语,微微点头。傅青隐眸光微冷:“你最近的心思,偏了。”郝孟野心头一凛,赶紧单膝跪下。傅青隐放下茶盏,清脆作响,郝孟野呼吸都绷住。“赤龙卫,是皇帝手中的刀。”“一把快刀,不该有心。”“更不能左右皇帝的任何任命。”郝孟野头垂得更低:“是,属下谨记。”傅青隐偏头,看茶盏中一片起伏的嫩芽,缓声道:“吩咐下去,把齐牧白要把虞氏接进京的消息,告知金豹豹。”“是。”……余笙笙收住笔,轻吐一口气。最后一处,修复完成。金豹豹趴在窗台上往里看:“小姐,修好了?”“嗯,”余笙笙点头,“今天正好第九日,没有超出答应宋掌柜的日期,不算失约。”“那我去备车,给他送去?”余笙笙略一思索:“我就不去了,此画重要,我一出去目标太大,二公子已经知道这家店,尽量小心为上,别人家帮了我,我倒给人家惹去麻烦。”金豹豹心说,宋掌柜才不怕麻烦,给他惹点麻烦才好,谁叫他骗人。“行,那我一人去,小姐放心,画保证送到,银票保证取回。”余笙笙把画装好:“换点散碎银子,你挑着喜欢吃的零嘴,买几样,给周嬷嬷买二斤枣泥糕,再……”“再买点杏仁酥。”吴奶奶喜欢的。金豹豹把画背好:“是,小姐放心,我保证办好。”金豹豹去了,余笙笙收拾书桌,看到架子上的盒子,取下来打开看。自从那日得了赏赐,还没有打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