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苏砚书忍不住叫一声——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苏怀远短促笑一声:“呵,好,手臂还手臂,你当我是不敢吗?”他顺手拿起一根木棒上前,苏定秦眼睛微睁,没想到他真会动手。“住手!”苏夫人跑来,挡在苏定秦面前,“要想打我儿子,你先打我。”说罢,又怒视余笙笙:“因为一年前的事,闹个没完没了,非要告状,搅得全家不宁是不是?”余笙笙眸子微眯:“夫人,搅得全家不宁的,不是我。”苏夫人还想说,苏怀远怒道:“够了,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是非不分,错了也不知悔改。”他一脚踢在儒剑身上:“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儒剑当即吐一口血,目光瞄向苏知意,又一触即回。余笙笙看得清楚,心思一转:“儒剑,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儒剑一怔:“没……没什么不敢的,我确实看到是你……”“听见了吧?”苏夫人尖声道,“苏怀远,这与我儿子无关,你要想耍威风,就对着你的士兵耍,这是府里,不是军营。”“都跟我走!”苏夫人叫上兄妹三人转身要走。苏怀远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押到后院柴房。”“是。”苏夫人哼一声,没有理会,依旧走了。苏怀远怒气未消,回头看余笙笙:“笙笙,你放心,为父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他转身也走了,刚才还吵嚷不休的院子,又安静下来。余笙笙按捺住狂跳的心,回想儒剑和苏知意之间的眼神交汇。莫非,她们之间……“小姐,回房吧,”周嬷嬷轻声道。余笙笙略颔首,金豹豹从外面跑进来,被她叫住。“豹豹,帮我个忙。”……苏怀远转道去阮静的院子,阮静正在廊下鼓捣药方。“在忙什么?”“苏大哥,你来了,”阮静笑说,“我在看方子,笙笙的手臂我看了一下,寻思为她配一个又好又不怎么疼的药膏。”“看过了?能治?”苏怀远微喜,“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说,我去买。”“好,”阮静看到他袖子里露出一角纸,“那是什么?”苏怀远把小画拿出来,展开给她看:“是笙笙画的。”阮静擦净手,接过小画细看,眼睛一亮:“这是笙笙画的?这画……可不一般。”“那当然,笙笙手巧,画得自然是好。”阮静意味深长一笑:“我说这个好,可不是你说的好,你是觉得好看,我说的是……”“是什么?”苏怀远疑惑。阮静浅笑不语,心里暗自惊讶,这画,虽是随手一幅小画,但这种最见真功夫,这可是大师水准的画作。而且,画风……似曾相识。可是,余笙笙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的?掌灯时分,金豹豹揣着个药包回来。“小姐,药买来了,您看看。”余笙笙打开看,分毫不差,交给周嬷嬷道:“快去煎药。”药味无声弥漫,直至凉透,味道渐渐散去,夜色也渐渐深了。一道影子捧着药罐,轻步出院,直奔后院柴房。刚走不久,树后暗影处,轮椅轻动,苏知意脸上露出阴毒笑意。她低头看看手中药方,那是花高价从药铺里的买来的,据药铺的坐堂先生讲,这药与配伍绝佳,是副能解大部分毒药的药。她还真是小瞧了余笙笙,居然能猜到,儒剑不敢多说,是因为身中毒药。可惜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毒,是她在边关打仗时,从敌军手里缴获的。就没有解药。如果强行喝什么解毒的药,哪怕暂时表面会好些,最终也会加速毒药运行,几个时辰之内,必亡。今夜,余笙笙就要成为杀人凶手。杀的还是儒剑,这下,苏怀远也会无话可说,所有人都会知道,余笙笙为掩盖害姐妹的罪行,毒杀儒剑。一年前的罪,今晚的罪,都是板上钉钉,辩无可辩。苏知意不慌不忙,去柴房,见儒剑。她到时,儒剑正擦嘴,旁边柴草堆里还有一只药碗,若隐若现。儒剑一惊,勉强挤出个笑。“小姐,您怎么来了?”苏知意语气淡淡:“我来看看你,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你今夜就要上路,送你最后一程。”谁是鱼,谁是饵苏知意的话说完,儒剑就白了脸。“小姐,您这是何意?”“儒剑,”苏知意看看四周,嘴角笑意放大,“刚才谁来过?是不是余笙笙?”儒剑一愣,摇头:“没,没有啊,她没来过。”苏知意轻笑,捏住她下巴,指甲用力掐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