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远:“……”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觉得,罚得太重,这哪叫从轻?后宫内,皇后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报事小太监快速又叙述一遍:“回娘娘,苏大将军带荣阳郡主进宫认罪,荣阳郡主被削去郡主之位,贬为庶人了。”“这是为何?好端端的,认的什么罪?”皇后还是无法相信。“回娘娘,说是郡主杀了个什么官妓。”皇后简直气笑:“一个官妓,死十个百个又何妨?本就是该死的下贱东西,来人,摆驾!”旨意虽还没传出尚书房,但苏怀远听完皇帝的话,意识到事情已成定局。只好谢恩。“臣……”“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小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说,关于中秋宫宴的一些事宜,想和皇上商议。”皇帝略一迟疑,还是点点头:“让她进来。”进来的只有皇后一人,身边的宫女嬷嬷都没跟进来。她穿一件并不华丽的半旧衣裙,腰间带子上绣的是白色梅花。“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福身见礼之后,似才看到还有其它人在,“皇上,臣妾没打扰您吧?”皇帝浅笑:“哪里话?皇后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中秋宴怎么了?”皇后有些迟疑,脸上笑意温柔,眼中却有无法掩饰的幽怨。她轻步上前:“臣妾昨放梦到离儿,她在梦中说,思念父皇母后,快到中秋佳节,臣妾实在想念她,想必……她也是一样。”“所以,臣妾想,能否在宫宴上给她留一个席位?”皇帝沉默片刻,握住皇后的手,看到她手腕上梅花珠串。指尖抚过珠子,轻声道:“当然,她是朕最疼爱的女儿,远嫁关外,功在社稷,给她留个位子,是应该的,朕也经常会想起她。”皇后眼睛泛红,帕子压压眼角:“荣阳郡主也在?臣妾记得,荣阳郡主小时候还经常和离儿一起玩耍,那年在边关征战时,还替离儿捎回过家书。”皇帝缓缓点头:“不错。”皇后关切道:“好孩子,腿可好些了?”苏知意垂首:“多谢娘娘关怀,臣女的腿……还和之前一样,没有恶化。”那也就是没变好。皇后叹口气:“皇上,这孩子太可怜了,臣妾记得以前她经常和离儿一起骑马打猎,离儿的信中还说,想做她这样的女将军。”皇帝神色动容:“确实如此。”他目光掠向苏知意:“平身吧。”苏知意叩谢,挣扎着想要起身,着实有些困难。皇帝示意苏怀远去扶她,抱她到轮椅上。皇后目光定在苏怀远身上:“苏大将军,何时回京的?”“回娘娘,臣是初十回京的。”苏怀远低着头,恭敬回答。“苏家忠义,”皇后对皇帝道,“听闻皇上已给苏家上等席位,臣妾定会好好安排。”皇帝轻拍她的手:“皇后办事,朕向来放心。”皇后福福身:“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她转身走了,目光再没给其它任何一个人。皇帝失神片刻,目光掠向苏知意:“罢了,看在离儿的面子上,就保留你的郡主之位,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苏知意心头一定:“多谢皇上隆恩。”苏怀远倒地叩拜:“谢皇上宽恕小女,回去之事,臣定当好好教导,再不会发生这种事。”皇帝面露倦色:“退下吧。”连带王府尹,三人退走。皇帝坐着静静沉思,魏公公大气也不敢喘,静等他开口。良久,皇帝道:“叫内务府的人来,朕要给离儿备些中秋礼。”“是。”魏公公退出尚书房,拂尘一甩,一个小太监随后跟上。傅青隐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捏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荣阳郡主还是郡主。嘴角微微翘起,扯出冰冷的弧。倒有些本事。随即,一名赤龙卫进来禀报:“回指挥使,是皇后在皇上面前,提及六公主,六公主与荣阳郡主曾有些情分,所以……”傅青隐指尖一弹,字条落入火盆,化为灰烬。“怎么说的?”“据说是梦到了,在梦中说想念父皇母后。”傅青隐嗤笑一声:“做梦?那就多做几场梦。”……余笙笙正在廊下煎药,阮静来求见。她微蹙眉,金豹豹小声说:“小姐,您要不想见,我去把她撵走。”“小姑娘,你说的我可听见了啊,”阮静走进院中,步子不快,声音带笑。金豹豹哼一声:“听见不听见,我还怕你不成?”阮静好脾气地笑:“不怕不怕,是我怕,怕说漏了最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