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客套话吗?“还是你觉得这只是客套话,随口一说?”傅青隐问。余笙笙:“……”“有什么能为指挥使效劳的,请尽管吩咐。”傅青隐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但心底不免失望几分。到底是进了京城,见过权贵,把原来在乡下的野性子磨得几乎不剩,不是画几笔怀念从前的小画,就能够弥补的。“有件事,想请郡主帮忙,”傅青隐收起飞快闪过的思绪,“宫宴过后,去城外永光寺一趟。”永光寺?那不是老夫人去上香,玉镯开光的寺庙吗?也是最大香火最盛的寺庙。本朝没有设立皇家寺庙,永光寺其实也相差无几,皇帝皇后也去过几次。余笙笙心头疑惑,但没有多问,爽快应道:“是。”傅青隐狭长眸中微显讥诮:“郡主也不问问,本使为何让你去?”“指挥使之命,莫敢不从,赤龙卫办事,也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过问的。”傅青隐哼笑一声:“那就请郡主牢记,别再安排其它行程。”“是。”“若是到时苏府不同意郡主出行,该当如何?”傅青隐问。余笙笙不假思索:“无非就是祈福,或者名声不好,两种办法。”为长辈祈福,是好事;自己名声不好,需要去佛寺清修几日,那就不好说了。傅青隐眸子微眯,没再多说,起身要走。余笙笙抿唇道:“指挥使稍等,我去遣开丫环嬷嬷。”不等傅青隐回答,她已开门出去到院中。支开周嬷嬷和余豹豹,等她再回屋时,屋内已空无一人。就走了?从后窗走了?余笙笙心想,堂堂指挥使,走窗子。回到桌旁,快速查看一下,除了那本小画册,别的不像动过的样子。话没说出口,但疑问是真不少。傅青隐为什么要针对吴大脸?还有他为什么来,要去永光寺干什么?这些问题都萦绕在她脑海。算了,慢慢等吧,到时候答案自会揭晓。既然逃不掉,就干脆顺势而为。皇宫内,皇后宫中。皇后白着一张脸,精神恍惚,强撑着看宫宴流程。管事嬷嬷在一旁心疼道:“娘娘,您昨夜没睡好,先歇息吧。”皇后手抵着太阳穴:“本宫也想歇,但后天就是宫宴,流程需再对一遍,半点差错也不能有。”她岂止是昨夜没睡好,这两天一直没睡好,别说晚上,就是白天小睡,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恶梦。偏偏还醒不了,陷在恶梦中不得解脱,非得被人强行叫醒才行。可她睡着时,状态又很祥和,别人根本不知她已入梦,也没法叫她。太医来了几趟,换了两批,也没查出个所以然,都说是这几日忙宫宴太过紧张忙碌,以至睡眠不佳,安神汤灌了几碗,根本不起效用。纸上的字像会动,爬来爬去,让她看得头疼。外面宫女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姝贵妃求见。”皇后一听,头更疼。“她来干什么?本宫不见。”“娘娘,姝贵妃说有要紧的事要回禀,还说,说……”“说什么?”“说如果娘娘不管,就去找陛下禀报。”皇后深吸一口气,深知姝贵妃真能干得出来。“让她等着,来人,为本宫梳妆。”绝不能叫姝贵妃看了笑话,察觉她身子不适。姝贵妃不慌不忙等,茶喝了两盏,才被引进正殿。皇后衣装整齐,面带微笑。“妹妹来了,快请坐。”姝贵妃浅笑:“不坐了,刚才等的时候一直坐着,坐得腰酸背疼。”皇后笑容不改:“妹妹见本宫有何事?”“后天就是十五佳节,臣妾衣裳都还没做好,心里着急,想请皇后娘娘帮忙催催内务府,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皇后听得心里冒火,这也叫事?平时内务府对姝贵妃比她这个皇后还尊敬!“妹妹说笑了,内务府那帮奴才,最听妹妹的话,平时不是处处以妹妹的事为尊,妹妹若着急,可亲自去瞧瞧。”姝贵妃叹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平日或许还给臣妾几分面子,可现在不是宫宴在即,皇后娘娘主办,自然都听您的。”她浅浅屈一下膝:“还请娘娘帮忙,差人去给问问。”皇后压着火气:“也好,来人,去问问,问好了去回贵妃一声。”“是。”姝贵妃又道:“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皇后心说,这怕是她的真正来意。顿时扬起笑脸,泰然自若:“妹妹听哪里的人嚼舌根,本宫好好的,哪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