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黑白把画收起来。他目光一掠,看到桌子上的那些月饼蜜饯。余笙笙察觉他眼中的渴望,把盘子向他推了推:“请吃吧,别客气。”本来就是人家的。黑白也没客气,站在桌子边,慢慢开吃。不过片刻,金豹豹就暗抽一口气——这也……太能吃了吧?礼貌、客气、周到、笑眯眯余笙笙看着吃东西的黑白,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她擅长画画,又天生敏锐,擅于察言观色,对人的外貌特点往往抓得更细致。这个黑白……她心头一凛,把金豹豹和周嬷嬷护在身后,正要说话,傅青隐来到门外。门没关,开着一半,傅青隐目光往里一瞥,就看清全部,见余笙笙呈防范姿态,目光警惕,不由得勾唇一笑。“无常,”他叫一声。站在桌前认真吃东西的无常回过头,嘴里的东西还没咽完,就来见礼。“主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傅青隐一边问,目光扫过桌上干净的了盘子们。看样子是有段时间了。“刚过一刻钟,”无常抹抹嘴,“我听见这里有女子笑声,过来看。”原来如此。“这位是瑞阳郡主,来协助本使办案,”傅青隐抛块银子给他,“去买些蜜饯,把你吃的人家的补上。”余笙笙见状,心头微松:“不,不必了,反正我也……”无常:“好。”他转身走了。“他是无常,”傅青隐说,“和黑白是双胞胎兄弟,黑白话多,他比较话少,脑子也有点直。”余笙笙点点头:“难怪,我的意思是,长得确实很像,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傅青隐目光掠过她裁出来的小纸:“那是给本使画画本用的纸吗?”余笙笙:“……”画一本?来真的?“怎么?”傅青隐微挑眉,语气不悦。答应黑白那么爽快,答应他这么难吗?余笙笙听出他有情绪,点头道:“是,是的,刚裁好,这两天就画。”这还差不多。傅青隐又扫一眼她的手腕,淡淡道:“一会儿用晚膳,晚点带你去个地方。”“……是。”话音了,就听黑白的声音在外响起,连说带笑。“各位,今儿晚上有口福了,主子命我和大首领从天香楼要了酒席,共度中秋!”众人一阵欢呼。“我们可是托了瑞阳郡主的福,人家是我们的客人,不是犯人,更不是罪人,是来协助主子办案的,所以,大家应该怎么样?”“礼貌、客气、周到、笑眯眯!”余笙笙耳朵都有点发烫——确实,这下真是看出来了,黑白和无常,除了长得像,其它一点都不像。郝孟野拧眉斜眼看黑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究竟是怎么讨指挥使喜欢的。刚一冒出这想法,就见傅青隐从余笙笙那屋出来,赶紧垂首站好。黑白笑嘻嘻迎上去:“主子,您不能喝酒,我路上买了几斤鲜桃,给您挤个汁。”傅青隐略颔首。天香楼的人来得很快,不敢不快,双腿在裤管里打着哆嗦。恰巧无常也回来,黑白一见他拿一堆蜜饯,得知是傅青隐让他去买的,眼前就一黑。一问,果然是把余笙笙屋里的吃了,赶紧拉着他去补充、赔礼。再问,小画像被无常拿走,二人又闹腾一番。余笙笙看着他们说笑闹腾,不禁嘴角带笑,想起以前在乡下过中秋,月饼是非常难得的,但吴奶奶会拿出攒了一年的糖,给她和齐牧白烙菜少面多的饼子,里面裹一点点糖。她和齐牧白也是先闹腾一番,不过,他们是想让彼此吃糖更多的。谁能想到,今年的中秋,会在镇侫楼过。齐牧白也没想到,都中了状元,中秋竟然还是这么惨。他站在大牢外,虞氏在里面哭哭啼啼。“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吴大脸死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杀得他。”齐牧白难掩烦躁:“你别哭了,谁让你胡说八道的?要不是太子殿下,我现在也得在里面。”“那,你今天见着太子没有?求他救我没有?授官了没有?”“没有,没有,”齐牧白强压火气,“我是来跟你说一声,耐心等着,在里面就管住嘴,别胡说。”虞氏也不高兴:“我胡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在这里面怎么耐心?今天中秋呢,别人都团圆吃月饼,我在大牢……”齐牧白重重叹口气,捏捏眉心:“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他转身就走,越走脚步越急。太子现在自身难保,他不能再这么干等,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