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一愣,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是让他去,但这种小事,皇帝也没说一定要让谁去,于是,皇后就私下让他去。可这话,没法说呀。傅青隐目光锋利,从到头上似刀刮他一遍:“本使也对你没什么印象,而且,你对宫中的路明显不熟,本使怀疑,你是混进宫来的不轨之徒。”太监脸色骤变,满目惶恐:“不,不是,奴才确实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皇后娘娘念及和郡主的旧情,这才让奴才去接……”话未了,傅青隐看向余笙笙,对她招招手。“皇后与你,有什么旧情吗?”太监跪在地上,扭头看余笙笙,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郡主,快替奴才美言几句呀。”余笙笙看也不看他,对傅青隐福福身:“我与皇后,没有旧情。”傅青隐眉梢一挑,看旁边赤龙卫。赤龙卫走向太监,太监惊呼,呼声还未出口,就被捂回去。傅青隐慢条斯理转身:“走吧。”余笙笙快步跟上。傅青隐不自觉微勾嘴唇,眼角余光看到地上她的影子,小小的一团。“不必慌,召你来确实是本使的意思,旁听一下就行。”“是。”尚书房内,人不少,却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傅青隐见礼:“皇上,瑞阳郡主到。”余笙笙上前参拜见驾。傅青隐不慌不忙:“皇上,此次破案,能找到线索,瑞阳郡主功不可没。”说罢,把余笙笙画的那几幅画,从袖中拿出来。魏公公上前接过,放置在皇帝面前。皇帝看两眼,点头道:“确实不错,平身吧。”余笙笙谢恩起身,退到一旁,安静垂首,余光观察书房内。除了皇帝、魏公公,还有傅青隐和她,没别人,皇后没在,太子也不在。正寻思,小太监进来报:“皇上,贵妃娘娘到了。”“让她进来。”姝贵妃缓步走进,与以往时的艳丽无双相比,此次的姝贵妃,穿着素雅,米白色衣裙,鞋子也是素面,头上只戴了珍珠,没有一件色彩鲜艳的首饰。她行至书桌前,行了大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一看她这样,轻叹一声:“怎的瘦了这么多?”姝贵妃幽幽道:“臣妾是为了跳舞时能更轻盈些。”没否认瘦了,但也没怨怪皇帝。皇帝自知她根本不是为了跳什么舞,起身亲自扶起她,到一旁落座。余笙笙心想,姝贵妃能稳坐贵妃之位,不是没有道理,更不只是因为长得美,以色示人,终究下乘。姝贵妃看向傅青隐:“指挥使也在,可是此事有什么眉目了吗?本宫的冤屈,可能洗得清了?”傅青隐还未答话,小太监又来报:“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到了。”皇帝一摆手,皇后和太子进屋。皇后形容憔悴,这两天头疼不能入睡的毛病才好了些,但心挂着太子的事,也不能安然睡着。上前见驾,目光殷切道:“皇上,可是太子的事,查清了?”“皇后,先入座吧,事情如何,听青隐慢慢说,把你们都叫来,也是为了当面说清楚。”“青隐,开始吧。”傅青隐点头:“那就从,皇上面前的这几张画说起。”“画中所画的人,乃是宫女香兰曾经的大嫂,以及……她的未婚夫。”当场献遗书傅青隐重新把画拿在手中,让众人看。皇后冷声道:“姝贵妃,以后你宫里用的人,可要小心些,像这种家里有失检点,不成体统的,还是不用为好。”姝贵妃抿抿唇,垂眸道:“是臣妾的疏忽,皇后娘娘教训得对。”皇后看她一眼,绝不信她是真服软。傅青隐继续说:“据香兰招供,她是受宫女素卓的胁迫,因此,这才不得已。”“她只是偷卖珠子,诓骗瑞阳郡主,至于太子是否和玉贵人之死有关,她也不知情。”提到素卓,皇后的脸上火辣辣。姝贵妃轻叹一声:“皇后娘娘,您宫里的人,也不怎么样。”皇后:“……”“素卓已死,”皇后沉声道,“死无对症,还不是由得香兰胡说。”“是不是胡说,”傅青隐似笑非笑,“镇侫楼的审讯结果,自会表明,皇后娘娘若有疑问,只管开口。”皇后对皇帝道:“皇上,宫女有错,臣妾驭下不严,有罪,但这些与皇儿无关。”皇帝略颔首:“青隐,几个宫女的腌臜事,暂且不提,玉贵人之死,是否与太子有关,此事,可曾查清楚?”余笙笙心里有点紧张,确实,单凭香兰的口供,无法证明太子是杀玉贵人的人,哪怕她被香兰诓骗,也无法直接证明,就是皇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