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声嘀咕:“他有什么能耐?谁买他的账……”余笙笙没听清:“什么?”“没什么,”黑白脸上扬起笑,“郡主不必理会,那家伙成不了气候。”余笙笙笑笑,不置可否。临别之际,陆星月难舍难分,再三请余笙笙没事常来。余笙笙哭笑不得。回苏府时,绕道程家,大门紧闭,已不见当时的热闹,倒显得有些萧瑟。金豹豹咬牙:“活该!”余笙笙无声冷笑,放下车帘。想必,这消息已经传回苏府,不知道苏夫人会是什么反应。她还挺好奇的。刚一回府,还没进院,就有人叫住她。“笙……郡主!”余笙笙回身,认出她,是苏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吴婆子被送去庄子上之后,就由此人做了管事婆子。刘嬷嬷勉强笑:“郡主,夫人说,请您回来过去一趟。”余笙笙淡淡道:“本郡主身子不适,刚回来颇感疲倦,改天吧。”刘嬷嬷心说真是胆子大了,赶紧上前拦住:“郡主,不行还是移移步吧,夫人正伤心着,您得贴贴心呐。”余笙笙垂眸,天色已暗,夕阳最后一线光也退去,树木枝叶暗影落在她半边脸上,神色模糊,又莫名冰冷。“心早凉了,再贴也是冷。”刘嬷嬷还要说,吴莲儿慢步走来:“刘嬷嬷,我来和郡主说,你去厨房看看吧。”刘嬷嬷正不想管这破事儿,闻言赶紧离去。吴莲儿上前,福福身,低声道:“郡主,夫人正在气头上,您不过去也好,省得去了又惹不痛快。”余笙笙问:“发生何事?”“荣国公府的事,郡主听说了吗?夫人惊怒,派人去问,报信的人才回来。”余笙笙心说,那倒是可以去看看。她转身往苏夫人的院子里走,吴莲儿赶紧跟上:“郡主,您……”刚进院,就听苏夫人正在骂下人,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余笙笙有点恍惚,这才多久,她就像变了个人,从来只会哭啼示弱,如今一个阮静,就逼得她现出本性。院子里丫环婆子被罚,还没顾上点灯,屋里余光散出,映着院中几口鱼缸,没了往日的花,也没了鱼,一片死气沉沉。金豹豹暗自好笑,赶紧抿唇忍住。挑帘进屋,苏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喘粗气,眼睛微合,脸色铁青,可见气得不轻。吴莲儿快走几步,到她近前,给她轻拍前心后背。“夫人,莫气坏身子,郡主来看您了。”“意……”苏夫人睁开眼,看清是余笙笙,后面的话又立即咽回去,目光也冷下来,“你来了。”余笙笙没说话,站在光影里,安静无声。苏夫人盯着她,一时也没说话,不知为何,总感觉现在的余笙笙和之前不一样,不论是刚回府,还是从别苑回来时。现在有一种……气场,无声却压迫。苏夫人暗自自嘲,怎么可能?余笙笙能什么气场?真是出现错觉了。“你去哪了?”苏夫人张嘴质问,就带三分火气,“这么晚了才回来,成何体统?”“去看病,怕死,”余笙笙干脆回答,“多看了几家。”苏夫人拧眉:“不是说了,就是忧思所致,不是大病,年纪轻轻,说什么死?”“那可不一定,”余笙笙淡淡,“万一做错了什么而不自知,哪天报应突然到来。”苏夫人心头一跳,莫名就想到荣国公府发生的这些事。本来是想联姻,刚合计好,就发生这些事。难道……荣国公府的事,与余笙笙有关?他算什么舅舅?不认!苏夫人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觉得不太可能。余笙笙不过就是得了郡主的身份,也不是她自己挣来的,怎么能左右得了荣国公府这样的事?想到荣国公府,她又一阵烦躁。“你也不知道问问你舅舅家怎么样,只顾着自己的小病小痛。”余笙笙反问:“什么舅舅?”“你……当然是荣国公府,程家。”苏夫人没好受,“你还能有哪个舅舅?”“我不知道,也不曾认过门,认过人。”余笙笙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夫人怕不是忘错了,该是苏知意去看吧?”苏夫人转念一想,苏知意也确实没过问。“知意身体不好,你与她争竞这个做什么?”苏夫人不悦:“明天你就去看看,安慰你一下你舅母,还有你表哥表妹。”余笙笙浅笑:“程公子的外室小产,我怎么安慰?让他别气馁,后还会有孩子,反正通房一堆。”“你!”苏夫人指着她,“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