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正要说话,黑白眼睛一亮:“那天的面条,主子甚是喜欢。”“那就还吃面条吧。”“是。”绿湖退走,余笙笙回她的房间去看资料。这翻开一看,不禁触目惊心。这哪还是药铺,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恶堂。拿出从崔大夫那里得来的小册子,余笙笙翻到记录着卢进明的那一页。崔大夫经常出入深宅大户给人看病,谁能想得到,一个不起眼的郎中,竟然暗中偷偷记录了不少人家的秘事。虽不是什么朝政大事,但往往小事就怕深挖,若遇上有心之人,说不定会挖出什么来。余笙笙就是一个有心之人。……傅青隐到皇帝尚书房时,太子和中书省以及卢进明等人还没到。皇帝面沉似水,眉头紧锁。见到傅青隐,眉头略舒展一些。“你来了。”傅青隐拧眉:“皇上怎么了?脸色如此憔悴。”魏公公在一旁瞧着,赶紧趁机说:“指挥使,快劝劝皇上,早膳就没有进多少,从起床到上朝,再到现在,一口气没歇,老奴是劝不了。”“多嘴,你这老奴,越发会当差了。”皇帝轻声斥责。傅青隐上前,在魏公公的示意下,端起一旁的碗。“就这么一碗参汤,臣一口就能饮下,皇上真是忙,忙得连一口的时间都没有。”皇帝一怔,随即忍不住扑哧笑:“你说的什么鬼话,这么一碗,如何一口能喝得下?”“那皇上试试,得用几口。”皇帝气笑,接过碗,把汤饮尽。“臣错了,确实一口喝不尽。”傅青隐拱手。皇帝把碗塞给他:“竟然用小孩子这套来哄朕!”魏公公在一旁笑:“也就指挥使能用这招,老奴可不敢。”皇帝心情愉悦不少,问道:“允州的事,你可曾听说?”傅青隐点头:“听说了。”“按说允州是富庶之地,即便今年收成不佳,也不该成灾,百姓和官仓应该有存粮,朕是担心,有人借机扩大灾情。”“户部这两年虽说不错,但你也知道,南顺虎视眈眈,虽说孔德昭在京,但南顺一日不安,朕心一日不宁。户部的钱粮,还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说白了,就是军费为重。这也无可厚非,真打起来,那银子就如同流水一般。但眼下,允州百姓也不能不顾。傅青隐略一沉吟:“皇上,允州知府出自青鸣书院,据说官声不错,到底有无夸大灾情……臣愿意前往允州。”“若是有灾,当赈灾,救数万百姓,若是无灾,当斩贪官,也为数万百姓。”皇帝深深凝望他,轻叹一声:“青隐,你为朕冲锋陷阵,一腔孤勇,朕心甚慰。”“不过,也先不急,先等等。”皇帝摆手,魏公公亲自上了茶。待傅青隐尝过茶,皇帝这才问:“听说现在街上不少人在传唱什么城外尽现祥瑞之事,你可曾听说?”傅青隐一笑,并不以为然:“城外佛光现,有瑞兽之事,臣确实听说过。”“不过……”话未了,外面小太监来报。“皇上,太子殿下和陆相及几位大人到了。”皇帝摆手:“宣。”户部疯了?太子在前,其它人在后,鱼贯而入。能给赈灾之事拿主意的人,都到了。太子一眼瞧见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傅青隐,心头扬起巨大不悦。怎么哪哪都有他?待众人拜见过皇帝,傅青隐放下茶盏,起身向太子见礼。“太子殿下。”太子脸上露出笑容:“指挥使也在,今日镇侫楼不忙吗?”“对了,本宫听闻,苏二公子还在镇侫楼,不知可曾查清楚?”“尚未。”太子轻笑:“镇侫楼的办事速度,似乎是降低了,他一个文人,能有什么罪?竟还未查清?”傅青隐略一思索:“太子殿下若愿意为其担保,臣回去就办手续,他这两天就可出来。”太子一怔,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会不会有什么陷井?还没想清楚,傅青隐问:“殿下,保吗?”太子:“……”此时保也不是,不保也不是。皇帝开口道:“镇侫楼办事,自有规矩律法,旁人无需多言。”太子神色微僵,皇帝看似为他解了围,但这话听着可不像好话。皇帝淡淡道:“此次如你们来为何事,都知道了吧?”众人应是。“既然知道,朕也就不重复了,有什么想说的,灾该如何赈,都说说吧。”陆相率先开口:“皇上,老臣以为,灾情如水火,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