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很快打听到齐牧白的住处,他竟是与人合租一处院子,还是住的厢房。不过,这个时间,住在主屋的人已经出去行“风雅之事”。许家兄弟在院子里放风,绿湖陪余笙笙进厢房。屋里没点灯,但余笙笙还是一眼看出,床上有人。绿湖掌了灯,光线渐亮,床上燕氏眯着眼睛清醒过来。她穿着单薄,之前身上的外袍脱了,搭在床尾。发髻也散开,原来的赤金发簪,不知所踪。她双手双手被布条绑着,倒在床上,嘴也被勒着。一眼看到绿湖,燕氏不知该哭还是笑。余笙笙一见她这打扮,就知道齐牧白恐怕没怎么尊重她。真没想到,原来的少年,竟然长成这般禽兽。余笙笙眉眼清冷,看着燕氏,燕氏嘴里呜咽,不知道说的什么。绿湖嗤笑:“跑什么?原来的院子里,虽也是被捆着,我可没欺负你。”燕氏眼泪流出来,满眼惊慌。余笙笙语气淡淡:“这副可怜的样子就算了,本来你的事与我无关,可你既在局中,甘心入避,那轮到我执子,我也没办法客气。”“我也不想输。”燕氏摇头,余笙笙语气泛凉:“手上沾着三条人命的血,有一个还是一尸两命,你若想哭,想装可怜,不如先想想她们,是否可怜。”燕氏一怔。余笙笙也懒得再和她说,转头看四周。这屋里布置极为简单,桌椅、床、衣柜、衣架,别的再没什么。这环境,让余笙笙想起多年前,齐牧白住在乡下庄子的时候。正在思忖,外面许伯青低声回话:“小姐,人来了。”“只他一人吗?”“正是。”“不必拦,让他来。”齐牧白心情郁闷至极,他本来就看不上孔德昭,觉得那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仗着家世,仗着有个好爹而已,要不是因为被迫吃下毒药,不得不效力,他才不会受孔德昭驱使。“这家伙,就是头脑简单,连户部的重要性都不知道,南顺能得了天下才怪!”“我这样的人才,他不知道珍惜,早晚会让他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他一边捂着脸,一边忿忿不平走进院子。到屋门口,一手推开门,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点灯。怎么……他往里一看,一眼看到在灯光里站着的余笙笙。余笙笙今日穿的是紫色劲装,乌发用紫色丝带系住,这颜色穿好了是贵气,穿不好就是土气。可余笙笙肤白胜雪,眉若远山,眸子漆黑清冷,这紫色在她身上,若神女临凡。淡淡光晕在她身上还似镀了一层浅金光芒,更显得不容侵犯。齐牧白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才多久,余笙笙容貌未改,但气质、穿着,仿佛从里到外,都像脱胎换骨。和当初沉默少言,只会一味隐忍爱让的余笙笙,判若两人。这样的笙笙,原本,该属于他的啊。齐牧白嘴唇轻颤:“笙笙。”余笙笙目光冷淡,似冰凌泛着寒意:“齐牧白。”“你从来不是这样叫我的,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齐牧白语气中,竟然有点委屈。以前余笙笙确实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只有在他逗他,让她佯装愠怒的时候才会。余笙笙轻笑:“按豹豹的叫法,应该是狗东西。”齐牧白脸色微变。她抬手一指,指床上燕氏:“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她弄到这里来,意欲何为?”齐牧白脸上一红:“笙笙,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她如何,是她,是她自己脱了衣裳,主动勾引我的!”“是我当机立断,把她捆起来,这个女人简直是不知羞耻,笙笙,你不要听她任何污蔑我的话,我没有和任何女子做什么不耻之事。”燕氏听到这话,虽然口不能言,但眼神中也明显流露出不屑。余笙笙也蹙眉,不知道齐牧白这心思歪到哪里去了。她才不会在意,齐牧白会不会和谁,什么女子,做什么事。余笙笙指着燕氏的嘴:“她口不能言,一句污蔑你的话也不曾讲过。”齐牧白:“……”余笙笙冷然道:“我是问,她,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把她带过来,是为了什么?”齐牧白目光微闪:“那你是为了什么?笙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善良……”“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余笙笙打断他,“我在山里打猎,要是善良,吃不上这口饭。”“我善不善良,也与你无关,不要岔开话题,她是我抓的人,你不声不响弄走,所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