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审什么,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朕也懒得见,直接杀了吧。”“是。”哪还有什么活口,早在当场杀干净。魏公公又进来报:“皇上,太子……进宫了。”皇帝正要说话,陆相又哼哼两声。皇帝看他们几眼:“青隐,陆相,你们辛苦了,先回去歇息。”“是。”“臣等告退。”众人退走。傅青隐不意外,陆相也早预料到。皇帝和太子,父亲和儿子,这之间的对话,岂能让他们听。一路出宫门,陆相被抬上马车,他一骨碌坐起来,到车窗边掀开帘子。“指挥使,留步!”到底谁才是狐狸傅青隐对陆相,还是很尊重的。闻听陆相叫他,又折返回车旁。“陆相,还有何事?”陆相拧眉看着他:“你怎么就如实说了匪徒的事?”傅青隐明显愣了一下:“也没有如实吧,没提是禁军。”陆相叹气:“你当时在天王庙,板着脸说这事儿,老夫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法子。”“原来就是这?那你不说是禁军,皇上一问就知道,禁军少了那么多,以皇上的……智慧,能想不到吗?”傅青隐沉默一会儿:“那能什么法子,无论怎么说,皇上也是会知道的。”“你……”陆相忍下一口气,“亏老夫人还认为你是个大奸臣,天天玩弄心计,坑这个蒙那个,今日才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问你,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傅青隐想了想:“也没什么打算,事情都禀报了皇上,证据也交了,还能如何?”“皇上此时正见太子,想必自有决断,我想,太子八成是要被废。”陆相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就这么干等着?太子怎么说也是当了十几年的太子,还中宫,虽说私制龙袍龙椅是大罪,但万一呢?毕竟是亲父子,所以,必须要坐实。”陆星尧看傅青隐一眼,又提醒陆相:“祖父,指挥使亲办此事,察查天王庙也是一马当先,我们还是……”“他当什么先?看着挺聪明,白长了张奸臣的脸,”陆相摸着胡子,“此事本相来办,到时候若是用人,你提供些人手便是。”陆星尧还想说,傅青隐拧眉道:“这……怕是不妥吧,如大公子所说,天王庙之事,我做得最多,禁军也是我下令斩杀,岂能把事情都推到您手上,撒手了之?”“所以说呀,查,你查完了,人,你该杀的杀的,该抓的抓了,剩下的,就是权谋之术,心之博弈,你不适合,交给老夫吧。”傅青隐还想说,陆相眼睛一瞪:“你放心,若是有功,不会少你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担心给陆相添麻烦。”“同朝为官,都是为了皇上和朝廷,有什么麻烦,就这么定了。”“老夫饿了,走,回府。”马车驶离门口,傅青隐看着马车远走,还行个礼。陆相从车窗里回头看看,暗叹一口气——一个年轻人,孤身奋战,凭着一股子直劲儿和坦诚,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啊。罢了,以后也不再与他为难,看到他也客气几分罢。马车不见影踪,傅青隐眼中掠过笑意,转身上马车。余笙笙眉眼微弯:“指挥使,情况怎么样?皇上有怪罪吗?”傅青隐看着她带笑的眉眼,忽然觉得,有人等待,哪怕是回马车里,也挺好的。“没有怪罪,错的又不是我,”傅青隐眼中溢上笑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饿了吗?”余笙笙指指桌上的东西:“没有,这么多吃的,哪里会饿。”她把剥好壳的一小堆瓜子杏仁之类的坚果,用小帕子包着,放到傅青隐面前。“尝尝,可香了。”干干净净,或白胖或微黄的果仁,散发着香气。更多内容请搜索=频道:=“给我的?”傅青隐心头五味杂陈。“是啊,”余笙笙说得理所当然,“我也不饿,也喝了茶,尝着这坚果不错,就想让您也尝尝。”“快吃。”傅青隐挑了一颗小的放嘴里:“好吃。”“那多吃些。”余笙笙催促,抬手又给他剥桔子,“我看到陆相,他装出快死的样子,吓我一跳。”傅青隐舍不得吃太快太多,挑着小的先慢慢吃:“进尚书房的时候也是那副德行。”“那皇上对太子的事,下旨意了吗?”“不会那么快,要等等,”傅青隐耐心解释,“太子废或立,都是大事,不会轻易下决定,哪怕证据已经确凿。”“否则,会显得皇上太过薄情,太子可以不孝,但皇上不能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