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在她脸上游移,眨眼间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阿阳手指上:“一个赝品也配提她名讳。”这蠢货他,他是一心求死吗?阿阳柳眉倒竖,回嘴骂到:“你这是在羞辱本夫人吗?!哼,你来得晚了!这长安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何人不说我是程朝的替身?这般羞辱本夫人早就司空见惯,岂会将你这言语放在眼里?!”就算是赝品,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孤品!“阿阳,你来这作甚?”徐玉眉头微蹙,拉过她的手顺势将人轻轻圈入怀中。他自袖中取帕细细拭去她指尖血渍,柳眉倒竖的美人触及他温凉指尖时化作绕指柔,抽抽搭搭靠在他怀里:“夫君你还怪我!你一回到府中眼里便只有他,都不曾顾及妾身还浑身湿冷呢。”大氅下,女子软玉温香若即若离地偎贴,含春带怨中波光潋滟,猫儿般委屈与娇俏。徐玉的指尖骤然收紧:“阿阳别要胡闹。我眼下有要紧事需处理,让下人伺候你去换身干爽衣裳,莫要着凉了。”阿阳哪肯罢休,葱白似的指尖抚过他滚动的喉结,她忽然贴近他耳畔轻笑:“下人做事笨手笨脚的,哪有夫君你贴心?妾身觉着还是夫君亲自帮阿阳换衣裳才好。”徐玉欲擒住她乱颤的身子,反为其巧借抵在了身后檀木雕花椅上,珠钗垂落间雪肌映着烛火,浸着冰碴的声音,在她倾身咬住其衣领盘扣时颤抖起来:“阿阳,待我处理完此事定好好陪你,可好”翦水秋瞳眼波流转,阿阳撒娇道:“就在这里嘛,被人瞧着,岂不是更添趣味?”“夫君,不要乱动呀。”阿阳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软语似浸了蜜糖透着刻意的撩拨。“唔……”传闻中权倾朝野的徐相何时被人如此戏弄过?偏偏这戏耍之人是他心尖上的人。“嗯……”徐玉的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抹绯色悄然爬上脸颊蔓延至耳尖,他缓缓抬起眼眸,强压下异样的躁动,笑意森森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乖阿阳,你在长安这些时日,可曾闻得为夫的的传闻?”徐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眸中掠过隐忍的晦涩。喜怒无常,杀伐狠戾,他徐玉不是什么端方君子。她表情里揪不出半点惧意,更是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娇俏明艳动人,笑意暧昧:“譬如活阎罗?在阿阳心中夫君就是夫君,与那些传闻又有何干?”素性沉稳的徐相竟被她搅得方寸大乱。“咳……咳……”听见她的顽劣娇笑,徐玉捏住她作乱的手狠戾咬了一口,阿阳嘤咛出声,指尖抚过他滚烫的耳尖。“夫君。”濒临崩溃边缘的理智又添了一把柴火,酥麻如蚁啮心,识海翻涌千层浪。“唔!”徐玉他霍然起身,步履踉跄间撞翻了案台。阿阳一脸得意地望着他落荒而逃慌的背影,平日里端方持重的徐玉,今日竟也被自己逼得这般狼狈。像是……逃跑了?容不得她多停留,阿阳快步走到铁架边,掏出刚刚趁乱从徐玉身上顺来的钥匙飞快地解开铁链,铁链应声而落,清脆声响在密室内回荡。她看出来了,当时在王府交手并非她武艺高超,而是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打算对她痛下杀手,这才遭到自己的暗算。阿阳拍拍男人的脸:“醒醒,趁着徐玉还没回来,你快跑吧!”“……”男人附有深意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沙哑着嗓子开口:“为了救我,你居然这样作践自己?”他未说出口的是,若是叫你父兄知道了,他们该会有多难过自责。阿阳闻言一愣,鼻尖陡然泛起一阵酸涩。自己没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她唯一能依仗的不过是徐玉那随时可能消散的宠爱罢了。就连为了救人,都只得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筹码。“不用你管,你快走吧!”阿阳扶着他走到密室的墙后,刺客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只问你一句,若得机会,你会不会我走?”他的眼神坚定赤诚,阿阳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刺客笑了,捂着胸口跳出墙外,很快消失在她眼前。快逃吧,如果她的记忆要用无辜之人的命来换,她宁愿不要。阿阳刚一转身踏入密室,一道蛮力毫无征兆地袭来狠狠拽住她的胳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粗粝的带子便飞速缠上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死死定在冰冷的刑架之上,就连她藏在掌心的簪子被一股巧力打飞掉到脚边。遭了!徐玉居高临下掐着下巴逼她抬头,浓黑的眼底翻涌着阴湿的眸光地死死盯着她,这人一向对她温声软语,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