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词汇量也很少,哪些是褒义词,哪些是贬义词,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而作文,更是像记流水账。语文只得了四十多分。董良成明显很颓丧。但许清欢给他讲这些基础知识,他听得特别认真。许清欢讲到作文《攻书莫畏难、青松赞》的时候,江行野也过来听,如何审题,如何破题,如何立意,文章结构如何合理安排,怎样起承转合。董良成听到最后,就好似饮了一杯陈年佳酿,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学知识的妙处。一直以来,他如同行走在黑暗中,虽然有沈金桔的牵引,但显然,沈金桔也并不懂如何学习,她只会牵着他的手,一同在没有光的通道里跌跌撞撞。“学习的时候,做错题永远比做新题重要,每一道错题都要认真对待,彻底弄懂,以后遇到同类型的题,你才会做。”许清欢将卷子推给他,“在错题的旁边写错的原因,每一道选择题的每一个选项,为什么选,为什么不选都要写清楚。认真订正!包括作文,我刚刚讲了一遍,写了拿过来给我看。”然后,她帮董良成把那几道错题的同类型题都改了一遍,有两处小错误,她一点拨,董良成就懂了。这是唯一通往光明的路了沈金桔连夜将语文卷子抄了一遍,一大早认真做了,翘首以待。董良成终于回来了。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多少分?”语文是沈金桔学得最好的一门学科,她自认为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到她的。以前,她读书的时候,作文写得特别好,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董良成被治好后,其实很多事他心里都有数了,他啥都没说,将许清欢批改的卷子递给她。沈金桔自己对照着卷子改了一遍,刨开作文,她和董良成的分数不相上下。而作文,她觉得董良成写得也不差,“这作文哪里不好了,怎么才给了几分啊?”这相当于是同情分了。董良成道,“破题没破好,立意也不行,还有写得乱七八糟。”沈金桔严重怀疑人生。她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差,一定是许清欢弄错了。“这试卷有答案吗?”沈金桔问道。“有。”董良成将学来的话说道,“是标准答案。”沈金桔揉了揉眉心,“良成,我们……能考上吗?”董良成以前没信心,但现在有了,“能。”沈金桔这才看到他带回来的书,“这么多,这是完整的《数理化丛书》,这是许清欢给你的?”董良成“嗯”了一声,他抿了抿唇,“把这些书做完,应该就可以了,我们俩一起做。”“好。”董良成开始写作文,沈金桔在一旁改卷子,一会儿孩子醒了,她去照顾孩子。等他把作文写完了,他去照顾孩子,沈金桔拿着董良成的作文看。董良成给她讲作文的审题,破题,立意等知识,沈金桔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许清欢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吧?”她自嘲一笑,“我们这种虽然读了几年书,可在学校里根本啥都没学到的,算什么知识分子啊!”董良成讲的这些都是沈金桔读书的时候,老师都不可能讲的内容,这一刻,她就觉得,她读过的书都是假的。“先别想这些了,好好学,还来得及。”董良成安慰道。“嗯,我们一起!”沈金桔想着,又看到桌上的肉、罐头和糖,问道,“早上让你带去给许清欢,你怎么没拿去吗?”“她不要。”“那以后……”董良成拍着孩子,看着她,“以后不弄这些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当上大队长前,董良成很多为人处世的经验都是跟着沈金桔学的,后来,他主要跟着江行野学。江行野也很愿意提点他,很多事都会条分理析地跟他讲清楚。他是真心想感谢那两口子。但他也知道,这对他们是羞辱。沈金桔很珍惜学习的机会,特别是董良成还会将她错了的题给她讲得非常透彻,自然,这些都是从许清欢那里学来的。他的笔记做得非常详细。“错了的题你好好整理一下,数理化方面的,你尽量找同类的题多做一做。”沈金桔翻开了《数理化丛书》中的《代数》第一册,里头写了答案,非常干净,就好像答案都是抄的。但往后翻,后面还是能看到有些复杂的题目,旁边写了计算过程。即便如此,沈金桔做起来也依然很吃力,她习题做得太少了。这是这个时候所谓的知识分子们都有的通病,比起后世从题海战术中杀出来的真正的知识分子,这个年代的基本上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