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之前齐心麟给她的,后来一直没机会还,加上居无定所,便随身带着了,本想找机会还给他,结果现在凭空不见了。目光触及身上陌生精细的料子,这并非她自己的衣服,是今天在澜月寝殿醒来就穿着的,说明衣服被换了,玉佩很可能在他那里。正好,她也正要去见他一趟。想着她即刻走出了小窝,黑暗中。她拐了几个弯后便到了皇帝所住寝殿,门没关,里面点着灯,算亮堂。门口守着的少华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像个隐形人。他见着凤凌前来,抬眸扫了一眼,没理会。凤凌也看了他一眼,见他没阻止,便自主往前靠近。但脚步停在了门口处,没有继续往前,她听到了里面有人在和澜月说话。是齐心麟。齐心麟与他的谈话他正跪在地,笔挺的身姿隐隐倔强,目视前方,与那个珠帘之后的帝王无声对抗。凤凌猜想,他这一举动或许与齐心艾有关。可若齐心麟真是一个公私不明之人,就不会舍弃亲姐来帮澜月了,所以他这是在向澜月求什么?她静静观察里面的动静。而她没发现,有一个窗户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位置,窗前站着一人,眸色渐深。齐心麟目光落在窗前始终不愿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人身上,有些失望,“当初的承诺,陛下都打算反悔吗?您对臣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臣已经看不清了。”澜月将目光从外方撤回,终是转过了身面对他,望着珠帘后他卑微又不失傲骨的身影,他有些难受,“孤可以留她一命,可世人会答应吗?她这些年所作所为,早就引起了民愤。孤放过她,别人不见得会饶恕她,这个道理你怎会不明白?”“臣知她罪孽深重,犯下不可饶恕之过。可她也是臣在这世上唯一亲人,臣已经伤害了她,如今不管出于何缘由,都不应见死不救。臣只求陛下饶她一命,剩下的,便听天由命。”齐心麟俯身一拜,恭恭敬敬。这是他来到澜月身边以来,闯他寝宫澜月背着身,语气有些不耐:“孤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今日计划孤不打算与任何人解释,胜负已定,孤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齐心麟轻轻笑了笑,“陛下如今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了么?那接下来,陛下可还用得着我这颗棋子?还是打算随手弃了去?”澜月忽的转过身,沉着脸看他:“齐心麟,你难道不知道,孤的时间不多了吗?”齐心麟无语凝噎,与他直视。他话中意思,只有少数几人能听得明白,包括他,想到这件事,他不禁心里滋味翻涌,“我知道,所以,这便是陛下的理由吗?”他明白了,澜月这是在孤注一掷,抛却一切打上了赌,也许会有许多遗留隐患,但这是他最有利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