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
“叮咚——”
她的信息,又来了。
“老公……”
又是这两个字。
但这一次,我似乎从这两个字里,读出一种与今天信息的截然不同,充满了犹豫、挣扎,和一丝禁忌的兴奋。
我的心,猛地一跳。
“怎么了?”我故作平静地回复。
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要以为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李浩……他给我微信了。”
“他说……”
“他说,跟他一个房间的同学喝多了,吐得一塌糊涂,他想下去买点解酒药和胃药。”
“他问我……”
“能不能……陪他一起去。”
来了。
终于,来了。
一个如此老套,却又如此有效的邀请。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我能想象得到,屏幕那头的蔓蔓,此刻正一个人,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手机上,来自初恋情人的邀请,看着之前来自丈夫的、那份充满了暗示的“许可”?
去,还是不去?
理智与情感,道德与欲望,忠诚与背叛……
所有的矛盾,在这一刻,都汇集到了这个简单的是非题上。
而我,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要保护她的丈夫。
此刻,却像一个最高明的赌徒,在等待着她为我揭开,最终的牌面。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
最终我还是打下了那句,将她,也包括我自己,彻底推入深渊的话语。
“去吧,宝宝。”
“记住,跟随你自己的内心。”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屏幕,将它反扣在桌面上。
我不再去刷新,不再去等待。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不再是棋手了。
我只是一个,在自己亲手搭建的、最华丽的斗兽场里,等待着角斗开始的,唯一的观众。
而我的夏娃,我的蔓蔓,她将独自一人去面对那头由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欲望、和我们的爱,共同饲养出来的,名为“出轨”的猛兽。
我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泥煤味最重的艾雷岛威士忌。
我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我那根,因为极致兴奋和极致恐惧,而绷紧到了极限的神经。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书房里,只有冰块在杯中,出的、清脆的、融化的声响。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我只知道,当我的手机,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划过了凌晨一点半。
距离她出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里,到底生了什么?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然后又被扔进了绞肉机里,反复地碾磨、搅动。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那上面,是蔓蔓在几分钟前,来的未读信息。
我的指尖,在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它。
“老公,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