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她。
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下沉。
她……会不会,不回来了?
她会不会,在经历了昨天那场,极致的羞辱之后,终于,看清了我这个魔鬼的真面目,然后,选择了——永远地逃离我?
这个念头,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让我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慌所吞噬时。
我看到了。
在人群的尽头,一个纤细的,穿着米黄色连衣裙的身影,正拉着一个小小的粉色的行李箱,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蔓蔓。
我的蔓蔓。
她回来了。
她还是,前几天走的时候,那样明媚。
只是,那条漂亮的连衣裙,此刻却显得有些微微的褶皱。
她的脸上,带着一副gm墨镜,遮住了她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微微地,低着头,脚步有些迟缓和犹豫。
她整个人,都散着一种,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疲惫的、脆弱的气息。
像一只在暴风雨中,折断了翅膀的美丽蝴蝶。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
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疼。
是我。
是我亲手将我那只,原本在阳光下,自由飞舞的,美丽的蝴蝶,变成了现在这副,狼狈的,憔悴的,连翅膀,都沾满了泥泞的模样。
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在这一刻彻底地压倒了我心中所有的,那些肮脏的、变态的、胜利的快感。
我只想,抱抱她。
我只想用我的身体,为她遮挡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风雨。
即使,那最大的风雨,就是我亲手带给她的。
我迈开腿,向她走了过去。
而她似乎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她的视线,穿过喧嚣的人群,与我的,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了。
人群似乎是胶片里的慢门拉长了身影。
我看到,她那副巨大的墨镜下,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震惊。
随即,她那紧紧抿着的,同样苍白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然后,她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箱。
她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巢方向的、迷途的倦鸟,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向我狂奔而来。
“砰——!”
她小小的、柔软的、冰冷的身体,狠狠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我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地揉进了我的怀抱里。
我抱着我这个,别人的床上承欢,却在心里为我绽放了最绚烂烟花的,我的宝贝。
然后,我听到了那压抑了三天的、终于再也无法抑制的、决堤般的哭声。
“呜……呜呜呜……”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口,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回到家里,见到最亲的人的孩子一样,放声地嚎啕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后怕、羞耻,和……对我最深的眷恋。
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但我不在乎。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怀里这个,正在剧烈颤抖的小小身体。
我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亲吻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