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节奏?”
“估值按今天路演后的市场反馈重新定价。另外,董事会席位我们不让。”
这话说得不客气。周亦诚却笑了。
“你倒是比当年那个在中国城打电话的小朋友精明多了。”
沉知周听着这一来一回的对白,低头喝茶。
讲物理的江寻很天真,眼里有光。讲估值的江寻像另一个人,冷静,懂得如何展示力量,更懂得如何利用匮乏制造渴望。
江寻接下来话锋一转,“青衫投aI芯片,看重的是什么?算力?还是应用场景?”
“都要,但更看重壁垒。”周亦诚放下茶杯,“你今天讲的那套东西,如果真能做出来,就是一道别人跨不过去的门槛。”
“所以你们愿意赌?”
“愿意。但前提是,你得让我看到更具体的时间表。”周亦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a轮到B轮之间,能拿出什么阶段性成果?”
江寻转头看向沉知周。
“沉老师,从技术角度,第一代样品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
沉知周没想到江寻会在这种场合直接把球踢给她。
她迅在脑中过了一遍实验室现有的进度和资源配置。
“如果资金到位,设备采购顺利的话,十个月。”她说,“但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那就十个月。”江寻转回头。
周亦诚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信她?”
“我相信物理学。”江寻说。
快九点,周亦诚说自己要去开一个和纽约总部的视频会。他在亚太区新官上任,总有理不清的烂摊子。好巧不巧,公司给他安排的酒店,就是这家柏悦。
电梯口,几个人道别。
“合作愉快。”周亦诚向上。江寻和沉知周向下。
金属盒子缓缓下坠。电梯壁上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
“为什么决定创业?”沉知周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显得突兀。“留在波士顿或者湾区,直接做技术,不是更简单?”
江寻想了想,说:“只做一个技术烧友,掌握再尖端的技术,话语权还是太有限了。”
话语权。
沉知周点点头。这话她认同。象牙塔里也是一样,只是名字换成了项目归属,经费分配,职称评定。
这些话他们从前是不会说的,如今却说了。
但她并不拒绝这种改变。
恰恰相反,拿到第一笔项目经费,乃至最终要站上路演舞台时,她做出的都是“入世”的选择。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她和江寻也算是殊途同归。